明落尘刚走到投行门口,就见接着电话的柳霜霜从办公室里出来,她们对上了视线。
柳霜霜挂了电话一路走来,头顶的感应灯也随之亮起来。
她走到门口解开密码锁,玻璃门自动打开。她刚想走出门外迎人,耳边传来明落尘的一声“退后三步”,她立即照做,同时心想,出了什么事。
她的视线从明落尘的脸上移到罗盘上,直觉很不好。
明落尘不用看罗盘,也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尤其是那门开瞬间拂面的风,比外面的寒风还要阴寒刺骨。
她蹲下来,单手托着罗盘,单手打开手提箱取香点香。
如同重症监护室门口左右两边各插三根香的做法,明落尘在玻璃门上找不到固定点,于是她抬头问柳霜霜,“霜姐,有透明胶吗?”
柳霜霜应声后走向最近一张办公桌,拿了桌面上的透明胶,她回到刚才停留的地方,“我丢出去?”
“丢。”
明落尘手里拿着六根香接住柳霜霜丢过来的透明胶,她用膝盖夹住透明胶扯出足够长度后,稳稳地把香固定在了玻璃门边。
玻璃门感应到门口有人,一直敞开着,待明落尘走进里面,又往前几步,门才自动关闭,锁上。
柳霜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着明落尘,她最后纠结出一句,“早上好?”
明落尘没让她纠结下去,打完招呼直言不讳,“霜姐,有人布了个风水大局,你这里是其中一点,我过来定位。”
“落尘,这个风水大局是好还是坏?”柳霜霜脸色耷拉下来。
“死局。”明落尘举着罗盘,顺着罗盘针的方向,她指着尽头,“霜姐,那边是?”
柳霜霜踩着恨天高带路,一刻不耽误功夫,鞋跟踩得有点响,语气也有点凶,“那边是茶水间,我说最近怎么感觉不对劲,谈的好几个合同全都泡汤,原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霜姐,柳清扬那天来找你,除了接触你之外,还接触过谁?”明落尘问。
“他一路走进我办公室,没接触过谁啊。”柳霜霜回想了一下,“怎么了?”
明落尘没有隐瞒,“他应该是在这里感染上病毒的,你们投行前几天有谁感冒发烧?”
“最近天气冷,不少人感冒发烧请假,偏偏年底最忙,我都快一周没回家了。”柳霜霜停在茶水间门口,手抓住门把,“你说那小子在这里感染上病毒,那我怎么没事?我能开这门吧,半个小时之前我还开过。”
“可以开。”明落尘等着。
柳霜霜开门,走进三十多平米的茶水间,“这里会有问题?”
明落尘跟着进门,一眼过后,方向很明确,洗手台下面的橱柜。
她走到橱柜前,放下手提箱,一下没拉动。
柳霜霜说:“柜子坏了,还没找人来修。”
“坏了多久?”明落尘视线转动,寻找合适的开门工具。
“前几天,我记得好像是阿扬来的前一天。”柳霜霜努力地回忆,却又带了个不确定的词。
明落尘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刀,单手握刀把刀插入橱柜门缝中间。
她刚要用力撬门,柳霜霜赶紧拦住,“你让我来,单手顶什么事,小心伤到自己。”
柳霜霜不由分说地从明落尘手中接过刀柄,她双手握刀,用力撬门。
她发现怎么用力都撬不开,于是她和明落尘说:“你等等,我找人来。”
柳霜霜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她带来一个睡意惺忪不修边幅的高大男人。
明落尘见男人还挺帅,目光在柳霜霜和男人身上流转一圈。
柳霜霜把她放在台面上的刀递给翟亦寒,“拿稳。”
翟亦寒两天没闭眼了,刚才好不容易忙完睡下,结果没半个小时被吵醒,脑子抽痛。
他拿稳刀,打哈欠,“大小姐,杀人犯法的。”
“不要你杀人,开柜子而已。赶紧动手,像个男人点。”柳霜霜用鞋尖踢了他小腿一下,转头立马换温柔的语气对明落尘说:“我的合伙人,翟亦寒。”
翟亦寒这才注意到有第三者,冷冷地看了明落尘一眼,没兴趣知道她是谁,重新把视线对准柳霜霜,态度轻佻,“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翟亦寒,你给我闭嘴!废话这么多,快动手。”柳霜霜气得瞪他。
翟亦寒用刀尖碰了碰橱柜门,插刀,“撬开?”
“不然呢,你不行的话换人。”柳霜霜后悔把这人叫来,太聒噪,不会干事。
“大小姐,这样可以了吧?”翟亦寒说完,轻松撬开橱柜门。
橱柜门打开一条缝,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出来,翟亦寒压住柜门,不动声色地说:“下水道可能堵住了。”
柳霜霜也闻到了气味,她捏着鼻子,“好臭。”
明落尘上前一步,她动手按在橱柜门上,“霜姐,你们出去,我看看。”
翟亦寒和明落尘对上眼神,他看出她知道是什么情况,索性放手,把刀放好后抓住柳霜霜的手把人往外带,“我们出去。”
柳霜霜被迫跟上翟亦寒的脚步,她想让他放手,他却执意把她带走。
“翟亦寒,你放手!”
“不放,回来陪我睡觉。”
“滚!”
两人的声音远离,明落尘才拉开橱柜门,蹲下,与里面早已死亡多日,身体极度扭曲,死不瞑目的尸体对上。
这具尸体和医院的尸体大致一样,脖子缠绕着藤蔓,绿叶悬于眉心。唯一不同之处,藤蔓上结了花苞。
明落尘在橱柜门后发现了钉子,柜体里有符纸烧过残留的灰烬。前一样钉死橱柜门,后一样阻止尸气外泄,两样一起,让人不能及时发现这里藏了一具尸体。
明落尘还在观察尸体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头也不回,“霜姐呢?”
“睡着了。”翟亦寒说道,“你让开,我看看死的是谁。”
明落尘不好奇翟亦寒如此淡定,她奇怪的是柳霜霜能睡着,“你对霜姐做了什么?”
“催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