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无论是公司还是单位，自由职业或者无业游民，这个月都应该是忙碌的，毕竟这个月是结束也是开始。
严如雪早上五点起来的时候把明落尘吵醒了，尽管他弄出来的动静很小。
要是平时，明落尘的确没这么容易清醒，谁让她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一个梦接着一个梦，没完没了的，她睡得很疲惫，旁边稍微有点动静，她就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梦，直到听到严如雪的声音，她才意识不是梦。
“时间还早，睡吧。”严如雪伸手盖在小姑娘的眼睛上，声音低沉有磁性，很催眠。
明落尘听着声音闭上眼睛，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今天要去公司？”
昏暗中，严如雪看着小姑娘的轮廓，“嗯，你乖乖在家？”
“我要去百药阁拿点药，还要去阴阳巷还罗盘，顺便去一趟市局。”明落尘虽然困，却条理清晰，把白天的安排告诉了严如雪。
严如雪想着小姑娘的身体不经折腾，不太想让人出门，“必须你亲自做？”
明落尘任由严如雪的手盖在眼睛上，她其实已经闭上眼睛，然后抬手戳住他的胸口，“我没那么娇弱，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手术，其实不过是一场小手术而已。你不是看过伤口了吗，那么小，没你想象中的严重。”
她回来的那天，他就看过手术伤口的。
因为王傀，她身上缝合了两处，但缝合的长度只有三公分左右，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还带了祛疤痕的药膏回来，后面估计连疤都看不到，四舍五入相当于没做过手术。
严如雪听见小姑娘打了个哈欠，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我让夜一留下来。”
“不用，十二不是闲着吗，我带他出门就行。”明落尘的手往上摸，严如雪配合地低头，她搂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带，直到她几乎贴着他的脸，“你带着夜一，雪天路滑，让司机开慢点，晚上，我在家等你回来。”
小姑娘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严如雪只能心里叹气，语气放纵，“好，十二有点不靠谱，要不要换人？”
明落尘顿时睡意褪去，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里飘荡，“你怎么能这么说十二，他虽然命轻，但他做事还是挺靠谱的。他好歹也是夜组的人，没有那个本事，早就撤名了，我说得对吧？”
严如雪不想赞同，但小姑娘说完又笑的样子让他心动不已，“是，你说的都对。出去穿暖一点，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管家。”明落尘笑着说。
“我只管你，不管家。”严如雪视线落在小姑娘的嘴唇上，下一秒，覆上，严密地封住她即将出口的话。
十几分钟后，严如雪才放开人，对上小姑娘明亮的眼睛，“我起来了，你睡吧。”
睡什么睡，都被他吻醒了！
明落尘舔了舔嘴角，“我说的管家，指的是职业。”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大小姐。”严如雪再落一吻在小姑娘的额头上，他真的该起来了。
“好好赚钱，不然过年发不出红包很丢脸的，拜拜。”
小姑娘赶人的理由很不错，严如雪离开前告诉她，“我会准备好你的红包的。”
明落尘等人离开后，懒洋洋地赖在床上。躺着躺着，睡意上头，她再次陷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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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似梦非梦，明落尘再次清醒，天已大亮。
她一看时间，八点多，回笼觉不是很过分，才三个小时而已。
明落尘躺在床上回忆梦里的一切，这一躺就是十几分钟。
等她回忆够，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浴室的镜子里印出她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她一嘴的牙膏沫往外走。
她打开床头柜，拿出放在最显眼处的名片，眼睛盯着名片上的名字，微微出神。
牙膏沫快没了，明落尘终于回神，轻声念出名片上的名字，“赫连恒。”
她今天还有另一件事，约人。
明落尘打定主意后，离开家前找出赫连恒感兴趣的龟壳。不管约没约上，带着总是对的。
除了拍卖会上捡漏的龟壳，她还带了寻命罗盘，以及那只不明品种的虫，人的话，带了夜十二。
明落尘到百药阁拿了几副药，她想快点养好身体，所以拿的全是好药，她甚至从收藏的药柜里拿了些市面罕见的草药，可把她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百药阁自从被人闹了一次，店面的生意看着有些清淡，但明落尘没当回事。
这里就像医院一样，哪怕有人医闹，医院也不缺病人。只要有需要，总会上门的，谁又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明落尘准备从百药阁离开的时候，店长拦人。
“明小姐，年底了，该合账了。”店长故意站在门口，不让明落尘离开。
明落尘一听合账就头疼，“这个月还没过去三分之一呢，不急。”
店长已经领教过这位主的不配合，哦，不止这位，前头的那位也是个不配合的。
难得年底逮住人，他是不可能轻易放人的。
店长根本不给明落尘逃避的机会，拿出十一本账，“你不急，我急，银行那边催我好几次了。明小姐，你只要空出半天的时间就行，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明落尘知道逃避不了，只能乖乖地留下来。
“中午准备一顿我们的药膳，对了，另外准备两份打包。十二你跑一趟送到公司那边，送完早点回来。”
年底了，严如雪父子都在公司忙，补补也好。
夜十二吃过百药阁的药膳，堪称美味，他听完欣然点头。
明落尘准备开始看账，想起约人的事。犹豫几分后，她决定等忙完预定的事情再说。
人，她肯定要约的，反正也拖了这么久，不差这一两天的事。
合账对于明落尘来说是既快乐又痛苦的事情，快乐源于赚了不少钱，痛苦是这钱一转眼又花完了，所剩不多。
百药阁的账合完，还有基地那边，早知道她先在基地那边忙完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