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带着众人去往清安的院子,这是一处主人精心养护的院子。
院子外能看到几株傲然盛开的梅花越过墙头,院子四周是清安闲暇时亲手铺设的鹅卵石小路。
小路靠墙脚的地方,种着一圈四季青。即使冬天,小灌木丛依然郁郁葱葱。
院门口挂着一块焦化的木头,上面人工打磨的痕迹很清晰,刻着“安居”两个字。
安居正是院子的名称,字体大气狂野,又透着一丝安然的气息。
院门紧闭,清宁进门前照例敲了三下,推门的同时并回头对明落尘说,“这敲门的习惯,还是你师父说的。甭管有人没人,进门敲门,礼数周到,是人是鬼都算不到头上。”
门开的瞬间,明落尘大叫一声,“小心!”
清宁感觉到危险已迅速往后退,避开了院子里突然袭来的棍子。
武僧的棍法很好,每一棍都用足了力气。棍子劈开空气的声音十分利索,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挨上一棍子,结果会如何。
门外不少人,他却只针对清宁一人,别人在他眼里,似乎是虚影。
“清宁大师,需要帮忙吗?”明落尘问。
清宁退避的同时摇头,“我能应付。”
于是无所事事的众人一致欣赏起眼前的一幕,明落尘甚至拍手叫好。
“明姐,你是不是叫好错对象了?”善习待明落尘叫了几次后发现,她好像不是对着清宁大师叫好,而是拿着棍子的那位。
明落尘没觉得叫错,“你不觉得他棍子用得挺好的吗?”
“他是武僧,棍子用得好不是很正常?”善习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我没叫错啊。”
明落尘的理直气壮让善习话都不好接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她,选择了闭嘴。
突然,清宁抓住了棍子,用力一带,把棍子从武僧手里抽出。
局面一下反了过来,明落尘为清宁叫好。
善习这才没那么别扭,不然他总觉得怪怪的。
清宁抢了棍子后,招式比武僧更轻柔,但威力却比武僧大,压得武僧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清宁需要明落尘的帮忙。
他打下的棍子不说用尽全力,至少也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可武僧像是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怎么打都制服不了对方。
他累了,也不想浪费时间,果断让明落尘帮忙。
明落尘的帮忙很简单,她拿出了半王傀。
她手上如今有两只活着的半王傀,因为都在蜕变期,所以威力减小,但还是有用的。
明落尘手上的半王傀让武僧直接跪在了地上,手里的棍子掉落,一不小心滚到了明落尘的面前。
她所以看了棍子一眼,视线落在武僧上。
他是活傀,却又多了分清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停不下来了。
武僧低着头,“你们来迟了,他走了。”
“咦,你不是一伙的?”明落尘皱眉。
“不是,我是戒律堂的,怎么可能和清安一伙,我也是受害者。”
事情有点出人意料,明落尘打量武僧,看他是不是撒谎,谁知道他是不是第二个清永。
按理说清光寺大部分的和尚都在舍利塔那边,不过也说不准,有个漏网之鱼什么的也能理解。
“他,不会是清安的人。”清宁拍袖子的动作顿了顿,气息还有些喘。
如此笃定的口气,连清舟都忍不住侧目。
清宁接着说:“他是主持的亲传徒孙,是下一代主持的内定人选。清平,你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地上的清平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问你话,别给我装哑巴,我知道你还能思考。”清宁有些着急,“我这一身老骨头还要接你那么多招,是不是清安下的命令?我就知道他那个人睚眦必报,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他对我用了蛊,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对师弟他们用。我答应师祖要护着师弟他们,所以刚才的事,我也是情非得已。对不起,清宁师叔。”清平惭愧,始终不敢抬头。
清宁听到这里反而有些高兴,“这么说你师弟他们没事,那他们在哪里?”
“一年前,我感觉寺里出事后,连夜把师弟他们送进了后山。”清平说着,难掩悲痛,“我救了师弟他们,却救不了寺里的其他人,清宁师叔,我辜负了师祖的叮嘱。”
清宁脸色大惊,“你师弟他们在后山?清安是不是去后山了,他走的时候除了让你对付我,还说过别的话吗?”
清平愣愣地抬头,“他答应我不会对付师弟他们的......”
“你这个傻子,清安他现在还有什么人性!他要是有儿子,他连儿子都能杀,更何况你师弟他们和清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清宁气得对着清平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快说,他还让你做什么,别耽误事。”
“他有儿子,他儿子叫容安年。”清平接着说,“他只是让我对付开门的人,打死。”
清宁连着说了三声好,怒极反笑,“他肯定知道是我来开这扇破门,他可真是心思歹毒。”
清宁和清平两人一问一答间,明落尘早已经把院子里的环境看完。
她听到容安年三个字,她对名字不熟悉,但姓氏很熟悉,她抬头问旁边的严如雪,“容安年是谁?”
“容音的父亲。”严如雪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还要看哪里吗?”
他想带她回家,她很累了。
明落尘微张嘴巴,“他居然是清安的儿子?容家实惨。”
清宁想去后山看看,转身问明落尘,“小落尘,清安可能去了后山,你和我一起去吗?”
“好,不过我能先看完这里吗?”
明落尘指着院子里的房间,她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线索。
清平这时候插嘴,“你看这两间就行,其它的房间他从不进去的。”
一间是清安的房间,一间是清安放置棺材的侧间。
明落尘对他说了声谢谢,进房间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我可以帮你解蛊,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