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明落尘揉着吃撑的肚子,跟在前一分钟叫她一起去书房的严如雪身后上楼。
五分钟后,她后悔了,非常后悔。
如果给她选择,她情愿去附属医院呆着,也好过做什么习题!
没错,此时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本习题本。
习题本上全是打印出来的题目,她随手翻了几下,题目数量惊人!
她翻到最后一页,右下角的页码显示五十,谁弄得,她保证不打死他。
“十一昨晚根据你们这次月考做的习题汇总,他说做完这本习题,怎么也能及格。”严如雪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他翻过几页,觉得很适合小姑娘临时抱佛脚。
很好,这个十一还没见面就把仇恨值拉满了。
明落尘放下习题本,伸出双手,“可以先拆绷带吗,不然怎么写字?”
她缠着绷带回家,严老夫人他们看到都吓到了,还以为她的手怎么了,她一再保证只是擦伤,又让妖孽解释,才让他们相信了。不过长辈都说缠得好,坚决不让她拆开。
这会儿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她的要求他要是不答应,她就自己拆。
严如雪从桌子底下拿出他事先让夜一准备的急救箱,他朝小姑娘伸手,“我看看。”
绷带拆开后,严如雪仔细检查小姑娘手上的伤口,“我让彩姨在你的浴室里放了手套,洗澡的时候戴着,手暂时不能沾水,明天早上我会再检查一遍。”
小姑娘一双白嫩的手心上布满了细小的擦痕,严如雪拿出药膏帮擦了一遍,“等药吸收了再做习题,今晚争取做完。”
“今晚做完?”明落尘怀疑她听错了。
“一页五道题,一共五十页,平均每道题一分钟,四个小时足够了。”
明落尘再次觉得自己听错了,“一道题一分钟,你的速度吗?”
严如雪不想打击小姑娘,但,“我一分钟最少能做两道题。”
“那你来,我不可以。”明落尘把习题本放到了严如雪面前。
严如雪把习题本放回到小姑娘面前,“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实在不行明早我继续留在家里陪你。”
“不做,这么多题,做不来。”明落尘拒绝,她不会做的,打死都不会做的。
做这么多的题,还不如她回房间打如意扣呢。她情愿做手工活,也不要做题。
“一题一百,做完我发红包。”严如雪拿起摆在桌面上的文件,不再看小姑娘。
明落尘听到红包,内心挺挣扎的。
不就是做题嘛,她爱做题。
有钱,她非常可以!
不到四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都不到,明落尘做完了。
严如雪看着每道题只有一个答案的习题本,再抬头看向一脸期待的小姑娘,“步骤呢?”
“你又没说要写步骤。”明落尘眨眼睛,伸手,“我做完了,一题一百,你要言而有信。”
严如雪从书桌的另一边拿了一张纸,“这是答案,对一题给一百,全对再翻倍。”
“你,你怎么不早说!”明落尘幽怨地看着妖孽,他要是早说,她绝对一题不错!
严如雪看着一脸懊恼的小姑娘,把手上的答案和习题本一起递过去,“错的题目圈出来,我等下教你。”
明落尘不是很高兴地重新翻开习题本,他要是早说,她会随便填答案?
十道题里面九道题是蒙的,她亏大了。
明落尘最后只对了三十题,而且都是浅显易懂的,稍微有点难度的题目,一题不对。
严如雪看到正确率的时候,头疼。
“十三的学习挺不错的,以后让她辅导你。”
不这么做的话,小姑娘估计连大学都考不上。
明落尘的心思却不在题目上了,她打开付款码,上面已经设了金额,“你说的,做完一题一百,做对一题一百。”
严如雪不会赖账,付款后他认命地放下文件,开始为小姑娘讲解题目。
明落尘一开始听得还挺认真的,结果听着听着她发现他的声音很适合催眠。
小姑娘的头一点一点,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严如雪彻底认命。
之前小姑娘选择八班也好,就是不知道考完成绩公布出来,她会是倒数第几名。
严如雪揉着眉心,加快了看文件的速度。
等他忙完工作,才发现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睁着大眼睛保持着趴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还要不要讲解习题?”
明落尘摇头,“不用啦,都快十二点了,你肚子饿不饿?”
“你肚子饿了?”
严如雪看着小姑娘点头,他率先站起来,“彩姨应该做了夜宵。”
两人在餐厅刚坐下来,严老夫人独自一人从楼上下来。
严如雪和明落尘听到声音后看出去,接着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往外走。
严老夫人一脸惊魂未定,她由着明落尘扶到沙发坐下还是心有余悸。
明落尘被严老夫人抓着,她趁机搭脉,发现老人家心脉不稳,倒没什么大碍,“奶奶,您做噩梦了?”
“是啊,这梦太真实了,我这心头还狂跳得不行。”
“喝点热水压压惊,我去给您倒。”明落尘站起来。
严老夫人却把她拉着坐下,“我说说我梦到什么,你解解梦,看看是吉是凶,我不放心。”
“好。”明落尘正好有这想法,不过,“先喝水,等等再说。”
余彩泡了杯安神茶,严老夫人喝了几口后心跳总算平稳了许多。
严老夫人缓和了情绪,开始徐徐道来,“我梦到我家老头子了,我只要梦到他,总没好事。”
明落尘才听第一句,就觉得不对味,她朝严如雪看去,无声地做着嘴型,真的吗?
严如雪对着小姑娘轻点两下头。
“刚才我梦到他陪我看雨,可谁知道看着看着他人跑进雨中淋雨了,我怎么叫唤他都没把他叫进屋。我想着找把伞去把他拉回来,发现手上正好拿了把伞,可我走到他面前,他转身又跑了。我脾气一上来追着他过去,谁知道我跑到了河边。突然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掉下河里,然后看到推我的人竟然是他。”
“这个臭老头子居然推我,我当场就给气醒了。”严老夫人又喝了两口安神茶,“我在房间里发现是做梦,气也就顺了,可谁知道心口还是闷闷的,总觉得没好事。落尘你懂这些,你给奶奶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