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白莘冉还是发烧了。
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林暮晨,她心里真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透着难受。
“你不要在床边守着了,伤还没好,你回去吧。”
“不用,我等你把这瓶水吊完。”
白莘冉见他似乎有些自责的模样,心里烦闷极了。
长久的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
白莘冉抬头注视着水瓶,渐渐的到底了。
“我想清楚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她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林暮晨看向她,语气里透着些急切:“不是,你听我说…”
“好了,我知道。等我好了,我就会离开这里。”
“……”
“你真的想好了?”他说这句话轻飘飘的,似乎带着风雨中的凉意。
“……”
望着她不说话的模样,林暮晨的头蓦然一痛。
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胸口处的一片地仿佛被化开了一样,那抹痛心晕染开来。
白莘冉的手拽紧了被单,她挤出一丝笑来:“不过我会等你来找我,我希望有一天你会记起我,然后回到A城的那所寺庙里,之后的每个月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我期待能见到你的那一天。”
此话一出,林暮晨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丝光,他冷傲的眉眼舒展开来。
他投过来视线,她回望。
白莘冉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望进他心里的最深处。
“我会一直等你,所以你一定要来。”
几天后,站在医院门口的白莘冉,回过身最后留恋的看了眼,就转身离去。
林暮晨站在四楼,他目送着她远去。
周身弥漫着低气压,半晌他吐出了一口烟,将他的身影包裹在雾气中,却掩盖不了低落的心情和那颗不断动摇的心。
……
时间又回到了原点, 她返回林家时,卫晴正在卧室里哄孩子。
见她回来了,忙过来说:“你可算回来了,这俩孩子太会哭闹了,一直都哄不好,现在可算睡下了。”
“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来吧。”
卫晴见只有她一人回来,问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不是,我找到他了。”
“真的?那他现在在哪儿?”
看着她期待的样子,白莘冉一句不好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回:“他在那边有些事,只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真的吗,太好了。”她双手合十,向天祈祷:“老天保佑啊,只要他没事就好。”
白莘冉笑了下,心想:对啊,他没事就好。
……
十一月末,冬雪又覆叶而落,她几乎每天都会去城中的寺庙。
她在等,从秋入冬。他们再一次相见一定崭新的站在对方面前。
终于等到了雪停时候,白莘冉再一次的启程。
今天来往的人似乎格外的多,她快步的踏着雪走了进去。
最中间的树下依然聚集着不少人,被雪掩盖的树下依然飘散着红丝带,随风飘荡,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异常明显。
“是…你?”一道女声突然想在耳边响起。
白莘冉转过头就见一身白衣蓝围巾的女人正看着她。
“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白莘冉笑了下:“记得。”
何艳将视线移到了树上,她叹息着吐出一句话,似乎在对着树说又似乎在透着树对某个人说:“下辈子别再相见了,遇到我这种人,真的够倒霉的。”
白莘冉听见她的声音传来:“我之前拼了命都想在这座城市生活,可今天过后,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了。”
“我可能会释怀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你真的厉害,是你赢了,你用了这种方式让我永远都忘不了你。”
白莘冉静静的听着,她看着面前的树,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她就走了。
树下的人换了又换,始终没有等来她要等的人。
她走到树的另一边,来到了原来系同心结的位置,她看了看,发现只有她自己的挂在树上,而林暮晨的不见了。
那一秒钟,她仿佛心有所感,慢慢的收回视线,眼眸望向了前方。
顷刻间,她僵立在原地,心脏有瞬间的骤停。
面前一身黑色的风衣,围着围巾的男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
就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在静默相视中,无言中述说千万遍爱的箴言。
不少雪在此时纷纷落下,周围欢声笑语。
雪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终于有所动静,抬步走向了她。
他看着白莘冉,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同心结,眼中是无法消融的爱意。
“我的同心结似乎缺一半,是你吗?”
白莘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的眼里呈满了泪光,忍着没落下,张了张嘴,回道:“是…是我。”
她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我叫白莘冉,你的名字是…?”
林暮晨又走近了几分,他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随后把围巾取下,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坚定的说道:“林暮晨,是你的丈夫。”
白莘冉的脸颊微烫,她也学着他的话回道:“白莘冉,你的妻子。”
他们随后把两个同心结又绑在了一起。
看着紧紧靠在一起的红绳,满天飞雪落在他们身上,白莘冉突然想起一句话:“我们这样算不算是,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林暮晨紧握着她的手,并且纠正道:“是今朝挽手同淋雪,此生注定共白头。”
他们的故事还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