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瞳孔一缩,她震惊地瞪着霍霖,“你…”
“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带了那么多人,自然是要将他们都留下。”
霍霖说到这,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霍垣死之前,还为你那个蠢弟弟挡了两枪。”
“你说,他们最后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又身负重伤,还能活吗?”
随着霍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江心一下跌坐到地上,从满眼的不可置信,到眼底染上绝望。
“不,我不信!”她死死盯着霍霖,企图从他脸上找出骗自己的痕迹。
可她还是失望了。
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哪怕她再怎么安慰自己,也说服不了霍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霍霖走到她跟前蹲下,俯身凑近她,宛如恶魔般在她耳边低语,“江心,说真的,我非常感谢你们姐弟。如果不是你们两个蠢货又作又倔,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霍垣呢?”
“感谢你们两个出现,才让我在与他的博弈中获得一线生机,最后取胜。”
“不,不会的,他们不会死的,你骗我!”江心蓦地抬头,她双眼通红,像自言自语般重复道,“你休想骗我,他们绝不会死的!”
“啪!”
霍霖一巴掌甩在江心的脸上,本就苍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道巴掌印。
他抬起江心的下颚,欣赏着她绝望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记得,裴雯被推下去时,是一个健康的大活人,可没过多久,霍垣仍然找到了她的尸体。
而霍垣和江颐两人,掉下去之前,可是连着中了好几枪,你还妄想两人会出现奇迹?”
“江心,别自欺欺人了。霍垣和江颐,都死了,和裴雯死在了同一个地方,黄泉路上也算有伴了,你应该感到欣慰。”
江心浑身颤栗起来,好似外面的狂风暴雨都朝她袭来,一道道雷霆将她的灵魂劈成了两半。
霍霖掐住江心的下巴,迫使江心与他对视,“他们都死了,是你,害死了他们。”
她呆呆的望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过,你应该感谢我,我帮你摆脱了霍垣,让你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是不是很开心?”
霍霖说完,放开江心,站了起来。
趴在地上的江心,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的面容。
她目光呆滞,满脑子都是那句‘他们都死了,霍垣和江颐,都死了,是你害死了他们。’
高兴,她该高兴,摆脱了霍垣,怎么能不高兴?
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伴随着泪水,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霍垣盯着她这副模样,不禁蹙了蹙眉。
江心缓缓爬起来,光着脚,失魂落魄地朝着门外走去,霍霖的手下正准备出去将她抓回来,却被霍霖抬手制止了。
外面大雨淋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也浑然不觉,她一深一浅的踩着满地泥泞,如行尸走肉般走着。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她呢喃着,声音被大雨淹没,单薄的背影在雨中若隐若现。
“是我,害死了他们…应该高兴……”
“四爷,她是不是疯了?”
霍霖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探究,“疯了不是更好吗?”
霍垣要是知道她疯了,只怕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吧?
“人找到了吗?”
“还没,那片海域本来就深,加上下暴雨,要捞人更加困难了。”见霍霖脸色不善,那人又继续道,“不过下这么大的雨,活着的希望几乎渺茫。”
霍霖神色莫测,望着门外的雨幕,“把她给我带回去。”
另一边。
顾箬撑着黑色的伞,站在郊外的某个林子里,黎太太站在她身边,两人望着前面正在挖坑的男人。
黎太太脸色不太高兴,“你跟霍垣都离婚了,怎么还在调查这件事?”
“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顾箬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坑。
大雨打在伞面哗哗作响,穿着雨衣的两个男人,已经将土挖了将近两米。
其中一人回头大声说道,“夫人,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黎太太拧眉。
顾箬问她,“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黎太太道:“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记错,这里就这么一棵大榕树。”
“那就再挖宽一点。”顾箬吩咐道。
那两人又继续横着挖。
黎太太在这里站了半天了,加上这电闪雷鸣的,她瘆得慌,“箬箬,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顾箬转头看向黎太太,正好一道闪电掠过,惨白的光在顾箬脸上一闪而逝,吓得黎太太一个激灵。
顾箬说,“我怀疑,霍渊没有死。”
“什么?!”黎太太瞪大双眼,这话配上这样的场景和天气,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可没有说胡话,虽然这件事在圈子里传什么的都有,但你作为参与者,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三位大哥死于谁的手,你心里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顾箬的话伴随着雷霆,重重的敲击在黎太太心头,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从坑里爬上来,“还是没有。”
听见这话,顾箬看向黎太太。
后者呆愣在原地,过了许久,她才呢喃道,“他…不是霍垣。”
“怎么?”
黎太太像见鬼似的,她一把抓住顾箬的胳膊,满脸惶恐,“我说,现在的霍垣,不是霍垣,他,他是……”
顾箬瞳孔微微一缩,“你是说…?”
“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是霍渊,他才是霍渊!!”黎太太死死捏着顾箬,“只有他,才会那么冷血,六亲不认,他是恶魔!”
顾箬也大受震撼,她只是单纯的以为霍渊没死,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复杂。
“你先冷静下,我们回去再说。”顾箬安抚好她,扭头对那两个男人说道,“把土填上。”
吩咐完之后,她扶着黎太太上了车。
车子穿梭在阴森的树林,直奔市区而去。
顾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她将雨伞放在门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她抬脚走进去,却看见秦焕在客厅里坐着。
顾箬微微一怔,旋即走了过去,“这么晚还没睡?”
秦焕转头看向她,少见地沉着脸,“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