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问是不是因为那只狗,不如问是不是因为她,但江心还没那么厚脸皮,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但以霍垣的聪明,自然是能听懂她的潜台词。
“不全是。”
两人对话断断续续,每句话中间都要间隔许久,他说,“就算没有那条狗,他一样会躺在医院,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江心微微一僵,她没想到霍垣会告诉自己,而且就这么把自己做的事就这么说了出来。
“那霍三爷呢?”
“他?”霍垣淡淡道:“是他自投罗网,我并没有打算杀他。”
江心愕然,“那您还……”
还借江颐的手杀了霍勤,如果有一天江颐知道自己杀错了人,他……该如何自处?
霍垣将还剩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用力的掐灭,“你总是喜欢过度解读,如果我不那么做,你弟弟现在会安心的待在学校?”
这话把江心堵得没话说。
霍垣又道:“你觉得我想杀霍勤,用得着这么麻烦?”
是啊,他不过是把所有的一切,尽可能利益最大化罢了,反正霍勤都要死,那不如让江颐来动手,让江颐以为解决了最大的障碍同时,又除掉了霍垣的敌人,还让江颐对他感恩戴德。
多会算计的一个人。
又怎么是她能斗得过的?
“睡觉吧,不要想太多。”霍垣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发丝,“如果你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凭着你对我那点浅薄的了解暗自揣测。”
江心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心跳,她闭上眼,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她又怎么能睡得着。
她对这个人的了解,的确还是太少了。
江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还出了点太阳。
今天周六,她给江颐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
毫无意外,江颐在火锅店兼职。
江心来到火锅店,这会儿时间尚早,店里刚开门,店员都在打扫清洁,没什么客人。
江颐知道她要来,便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
他身上系着红色围裙,上面印着这家店独有的logo,他手里拿着扫帚,在扫门口的雪。
昨晚下过雪后,门口的停车位又铺上一层厚厚的雪,看见江心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江心走了去。
“你今天不上课?”江颐问道。
江心摇了摇头,“今天是周六,我不用上课。小颐,你为什么又来这里兼职,是不是缺钱了?”
江颐别过头,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因为没课,学校待着也无聊!”
“那你可以看书增加一些别的知识,或者参加一些活动,又或者好好休息一下,你现在才大一,最好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江颐便打断她,“我不喜欢在学校里待着,还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个成年人,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江心语塞,她确实管的有些宽了。
只是作为姐姐,她总是忍不住担心他,忍不住在他跟前多说两句。
明明道理她都明白的,明明她都知道,江颐长大了,她该放手,该尊重他所有的选择,可每次见到他,她总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多说两句。
不过看江颐的反应,白甜甜应该没有将昨晚的事告诉他,这让江心暗自松了口气。
“那你和甜甜,怎么样了?”
江心紧张地看着他,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他和白甜甜。
毕竟,难得有个真心喜欢江颐的女孩,如果白甜甜因为这件事,对江颐有了隔阂,那她就成罪人了。
“我和她能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江颐张了张嘴,又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暴躁的情绪又迅速沉了下去,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我不知道,好几天没见过了,你想知道就自己给她打电话吧。”
江心蹙了蹙眉,昨晚白甜甜还在等江颐下班,怎么会好几天没见?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事,白甜甜昨晚没有等江颐下班就自己走了吗?
江颐说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工作了。”
江心回过神,看了眼江颐,他已经拿起扫帚继续去旁边扫雪,她无力的叹息一声,只能默默离开。
走出火锅店,她站在路边,树上融化的雪水不断滴落,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像在下雨一般。
想了良久,她还是给白甜甜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电话没人接,第二遍才接通,但说话的,却不是白甜甜。
“喂你好,我是甜甜的阿姨,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江心心中咯噔一下,她急忙问,“甜甜怎么了?她没事吧?”
“她没事啊,在屋里睡觉呢,这不是为了让她安心休养好好治疗嘛,她爸就不让她玩手机了,你是甜甜朋友吧,不用担心,甜甜现在在家里,一切都好着呢。”
江心微微怔忪,她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但她说的话,却和白甜甜自述完全不一样。
白甜甜说他爸爸娶了后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她并不上心,根本就不管她,和电话里这个温柔关切的声音天壤之别。
况且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手术?
真的是巧合吗?
“阿姨,我能问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手术呢?她们马上就要放假了,不会耽误考试吗?”
女人说:“没事,不耽误考试,她只是在家里休养,不是马上就要手术,等考试的时候再去考就行了,平时在家里学习就可以。”
“那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儿学校给他爸打电话,说她晚上大半夜才回学校,在宿舍门口发病了,幸好宿管阿姨发现及时,不然这人就……哎,这孩子,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还到处乱跑,一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学校和她爸商量了下,这才把人接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那她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