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这是一个很暧昧的词语。
当你想把这个词往清醒上面解释的时候,那这个词就代表着清醒。
当你想把这个词往醉酒上面解释的时候,那这个词就代表着醉酒。
而往哪上面解释,全靠说出这个词的人的想法。
“学姐你最好只是微醺啊,要是喝醉了的话我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呢,你看,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懵懂少年。”
虽然李庭筠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会好好的照顾云水谣,朋友之间做的就应该是朋友之间的事情。
“那你会吗?”云水谣死死的盯着李庭筠,这眼神清澈透明,李庭筠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漫天繁星。
思考了片刻,李庭筠点了点头:“会的。”
“你说谎。”云水谣的双手突然出现在了李庭筠的脸上,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掐脸颊,而是使劲的揉搓着。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揉过面,李庭筠觉得他现在的脸就好像是菜板上的面团一样任云水谣揉搓。
可能下一秒,他脸上的肉就会被这样揉下来。(PS:云水谣:要不要这么恐怖?)
“你不会的,因为你是李庭筠。”云水谣相信李庭筠,正如她相信自己。
放下双手,云水谣喝了一口酒,随后长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看着电视屏幕里的歌舞,她的嘴说着自己的故事:“说真的,非常感谢学弟你这个寒假来我这里过春节。”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觉得无所谓,一个人过寒假也好,一个人过春节也罢,这对我来说也就是普通而平凡一天。”
“这一天并不会因为是春节而多一时,也不会因为有人陪伴而长一刻。”
云水谣的眼镜上反射着电视屏幕里的场景,不过李庭筠则看透了这场景之下优美的灵魂。
他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淡淡的听着云水谣倾诉。
“从前我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这么过也行,之后这么过也无所谓。”
说到这里,云水谣面带微笑的转过头,轻轻的拍了拍李庭筠的大腿,当然,是没有穿嗨丝的大腿。
“学弟你不是在电台里说过吗,人生就是一场单程的旅行,这趟旅行是从孤独回归孤独的故事。”
“啧,富有哲理的一句话。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好大三,每天想着好好学习争取保研,在图书馆听到学弟你这句话时,我立刻停下了手里算微积分的笔,然后打开笔记本把这句话记录了下来。”
“人生就是一场单程的旅行,这趟旅行是从孤独回归孤独的故事。”
“是什么样的人,是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不懂,我想懂。”
啪,云水谣重重的打了一下李庭筠的大腿。
这突如其来的掌击更是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李庭筠吓了一跳。
你打自己的腿不行吗,非要打我的腿是吧?李庭筠暗暗吐槽。
“可是你这个狗学弟一直不回复人私信,我给你的消息也像掉入深海的石头,得不到一丝丝的回应。”
云水谣大三的时候李庭筠高二,那个时候学习正忙,李庭筠很少看自己的围脖,更别说一一回复众多的私信了。
“我一直想,既然这趟旅行是从孤独回归孤独的故事,那孤独不就是人生的主旋律吗,既然这样我一个人孤独的或者也很好。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觉得孤独。”
“所以一个人便成了我生活的常态。”
“我觉得一个人过春节也没什么不好。”
可能是说累了,也可能是口渴,更有可能是酒瘾上来了,云水谣停下了正在说的话又猛喝了一杯:“真是的,这酒是不是假的啊,一开始还有明显的荔枝味,到最后一点就没有了”
算了,不管了。云水谣随手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继续说了起来:“可等到学弟你敲开我家门的那一刻,说实话,我是开心的。”
云水谣此时好像又开始“犯病”了,从一开始的揉脸现在变成了摇李庭筠的胳膊:“真是的,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过来啊,为什么全天都在给我发消息说自己在家帮父母做菜啊。”
“我看着学弟你发的照片和视频,根本想不到你在来金陵的路上,只是想着你在家里帮厨的场景。”
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一直摇我的手啊?
毛衣都要给学姐你的手指抽出洞来了。
李庭筠很想把云水谣的手拿下来,但还是仍由云水谣摆布。
“敲开门的那一刻,我从学弟你身上看到一种眼神,一种坚定的想来到我身边的眼神,一种坚定的选择的眼神。”
“哦......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啊,犯规了。”
不知为什么,云水谣突然变得气鼓鼓的,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成了一个怎么也哄不好的小孩。
喝醉了喝醉了,这种突然之间的反差,李庭筠只在喝醉了的云水谣身上看过。
刚刚不是说微醺吗,现在变成这样子了?
我还要继续听下去吗?这都是学姐喝醉之后的胡话啊。但酒后吐真言,说不定学姐说的是实话呢。
要不偷偷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把学姐说的话都录下来吧?
这么多有意思的选择,顿时让李庭筠产生了选择困难症。
“对我这么好干什么啊,寒假不在家里自己过年非要来我这里干什么啊?我和学弟你之间不是学姐和学弟的关系吗,至于为了一个学姐而跑这么远的路吗?”
至于吗?至于啊。
不过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学姐,而是因为你是云水谣。
“你喝醉了,学姐。”李庭筠拍了拍云水谣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不可能,我喝的荔枝汽水怎么会喝醉呢。”
“对对对,正因为喝的理智汽水,才把理智都喝没了。”这个时候,李庭筠也玩起了谐音梗。没给云水谣太多的机会,李庭筠便把她抱回到了房间。
云水谣的房间和之前一样,静谧且舒心。
但直击李庭筠心灵的,是玻璃幕墙前茶几上的那本白色笔记本。
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