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骁在都城西门看到排列整齐、声势浩大的御辇仪仗时,微微愣了一下,接自己也不用搞这么大的阵仗吧,言儿是想干嘛?
事实是,梁嘉言还真的想。
上了豪华宽敞的御辇,外间的坐榻上并没有人,梁骁看着拉上帘子的内室,眉眼间的笑意就更浓了,几个月前还因为要当外祖父而自哀自怨的爱人,今日的路子可有点野啊。
果不其然,梁骁刚拉开帘子,就被爱人搂了个满怀,入手是一片薄纱下温热的肌肤,随即在急迫的亲吻中,二人倒在了厚厚的软垫上。
“出发,避暑山庄”,
随着御辇的在九匹枣红马的带动下缓缓而动,辇内压抑已久的思念和热切,也准备启航,可是,
“言儿,就这般想阿骁”,
突然发现阻挡了自己的那个玉石物件,虽然从来也没使用过却明白其作用的梁骁,怔愣了一下就知道梁嘉言的用意,毕竟每次久别后的第一次亲昵,他都不敢过于放浪。
“当然了,而且我不想阿骁忍的那样辛苦”,
满眼魅色的梁嘉言轻轻喘息道,
“难道阿骁不喜欢吗,嗯,你,唔~”,
突然拔出去的玉件还没让他反应过来,那炙热而浓烈的滚烫情意就猛的取而代之,
“阿骁,很,喜欢”。
激动万分的梁嘉言没有说话,他紧紧吮住爱人的脖颈处,只有那如泣如诉般时不时高扬的呜咽声,畅快的传递出他此刻的欢愉和满足。
一个时辰后,御驾一行来到了玉带河码头,眉眼飞扬的皇帝又带着神清气爽的摄政王换乘了豪华气派的龙船,
“不说春日里去避暑山庄,阿骁只想知道,言儿这次去避暑山庄怎的如此招摇”,
二人慵懒的靠卧在顶层的软榻上时,看着漫天的繁星闪烁,梁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梁嘉言从来不是这样铺张的性子,今天这般声势浩大的出行方式,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因为这会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以皇帝和摄政王的身份出行,所以是极有纪念意义的。
言儿资质愚钝,却万幸能有阿骁的鼎力支持,算是当好了这个皇帝,阿骁别急,让言儿说完,如果没有你这些年的呕心沥血,梁国如何能这样快速的发展起来,这个事实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言儿知道,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建树却也一直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所幸没给阿骁造成太多的负担,也是我时感欣慰的事,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阿骁,这些年辛苦你了”。
梁嘉言深情的吻住了爱人,虽然自己是一国之君,可其实在所有的事情上,一直都是他在依赖着对方,而这个深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也永远都宠溺着自己。
“阿骁,虽然汴国的事目前还没了结,但对梁国的影响已经在控制范围内了,所以我已与内阁和六部尚书做了禅位的准备,不过为了政局的稳定,还要辛苦阿骁继续担任监国摄政王。
至于言儿,今后就只做你如影随形的爱人,好不好,我们经历了那样多的分离,以后再也不会了,阿骁你会同意的,是么”,
梁嘉言激动的看着梁骁,这次的事自己确实没有提前与对方沟通,可他真的不想再陷入苦苦的等待中,那样的日子太过煎熬,现在该做出决断了,
“言儿安排的很好,阿骁怎么会不同意,分离的滋味我也受够了,这次回来本就想商议此事,咱们俩明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阿骁也再不想与言儿分开了。
对梁国、对百姓,就是对父母、对子女,我们都是问心无愧的,就是等汴国的事情解决后,梁国也不需要再有什么摄政王。
以后,阿骁就只是你梁嘉言的夫君,言儿也只是我梁骁的爱妻,你我自此再也不用背负什么,往后余生,我们只有彼此”。
二人就此定下了禅位的事,等他们三个月后回到都城,盛大的禅位典礼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帝退位后就会离开了,就算摄政王还会继续协理朝政,太上皇也定然会看望自己的母亲和儿子,却再不会住进皇宫里了。
太后成了太皇太后,身体还算硬朗的她,对儿子的决定并没有多说什么,梁国这些年的发展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好,列祖列宗怎么会不满意,其实除了子嗣的事,儿子的眼光根本是极好的。
皇后赵佳曼这次也安生了,就算心里再是嫉恨,可除了有个名头外,她还有什么可以叫嚣的资本。
在册封她为宁平太后的仪式上,这个总是愤愤不平的女人,眉眼间头一次带上了平静的气息,宁平吗,既然这是她此生唯一爱慕的男人和虚名丈夫对自己最后的提点,在最后的离别时刻,就听一次话吧。
贤贵妃李玉琴被册封为孝德太后,有了对女儿梁唯凝的牵挂和主持后宫的责任,这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对皇帝说道,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这样的生活,玉琴很满意,您和摄政王多保重”。
禅位大典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顺利进行,只出了一个意外,就是新皇,明睿帝梁允德,搂住自己的父亲嚎啕大哭了一场。
所有人都劝不住嗷嗷的皇帝,
“德儿已是皇帝,如何能这般意气用事,还不快撒手”,
梁嘉言嘴里训斥着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肩膀的儿子,可微微发红的眼眶里也已泛起了一层水汽,这个喜欢黏着他的儿子虽然惯会耍滑头,可对自己的感情从来都是真挚的。
“父皇,你真的不管德儿了吗,呜,可儿子舍不得您啊,要不然德儿跟您一起走吧,呜,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儿子压力太大了,父皇,啊,叔父,呜,叔父啊,您也不要德儿了吗”,
梁骁看到场面明显有些失控,他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把拎住了梁允德的后领襟,可没想到,刚将对方扯离了他的言儿身上,梁允德又赖皮一般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
“叔父,要不然您来坐这个位置,这样父皇也不会走了,德儿做个闲散王爷就好,大不了德儿多生几个儿子,也不影响皇室血统啊,对,就这样,哎呦”,
梁嘉言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扇在了梁允德的后脑勺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儿子,阿骁何须还要当这个劳心费神的摄政王。
“……皇帝说的是什么胡话”,
梁骁脑门上的青筋都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