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你”,梁骁拉住了对方的手。
“我没事的,阿骁,言儿很好,放心”,
意识到自己这样让阿骁担心了,梁嘉言赶忙安慰道。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很幸福了,不是吗,言儿,别让阿骁担心”。
“好,能有阿骁,言儿知足了”。
看到梁嘉言脸上的表情,带着浓浓的甜蜜,梁骁这才略感安心。
“哥哥多吃点,这个蘑菇是不是喜欢,这次时候不对,只能吃到干货,等以后天气暖和了来西北,阿骁带你去草原挖新鲜的”。
“好啊,这样的蘑菇,言儿还是第一次吃,也是下雨后长出来的吗”。
“对,春、夏两季,草原下过雨后,地上就会鼓起一些土包,挖开就是蘑菇了”。
两人聊了些轻松的话题。
“阿骁用不用去晚宴上露个面,毕竟还有雍城这里的人”。
“不用,事情都交待完了,让他们自己乐就行,有言儿在,阿骁哪里都不去”。
梁骁埋首,轻轻咬了咬对方脖颈下的红色瓶坠。
…………
十天后,银装素裹的中卫城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
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和孩童的嬉闹声,给北地中的边城,更增添了几分要过年的热闹气氛。
“军爷们辛苦了”,
城门口,镇北王巡防队伍刚进来,就响起了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柱子,回来了,这次能多待些日子了吧”,
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啊,王大娘,等年后再出去,给楼子说,过两天去帮他捕鱼”,
年轻爽朗的声音。
“大强啊,昨天见你弟弟,他还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娘可给你相了个女娃,这次,可不兴再像个木头似得了”,
带着笑意的苍老男声。
周围响起一片打趣的笑声。
“……张散(三)爷唉,泥是额亲爷爷,嘚成”,
浓郁的西北口音后,又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爹,爹,娘,是我爹回来了”,
孩童兴奋的喊声。
“小虎,等爹回去了抱你,哟,又掉了颗牙,漏风不,哈哈哈,先和你娘回家,杏儿,晚上我就回去了”,
浑厚的声音伴着些许的兴奋。
“咻咻咻”,
“喔喔喔”,
“东哥想媳妇喽,哈哈哈”,
立时,一片口哨和起哄的声音,铺天盖地,将所有的声音都掩了下去。
队伍里的禁军统领张鹏和副统领姜铭,对视了一下,彼此的眼神,都是淡定而满含笑意的。
来西北之前,他们都知道,镇北王治军严格,西北铁骑威名赫赫、战斗力强悍。
这里的将士们,征战沙场、英勇无畏,各个都是铁血男儿。
来西北之后,他们没有看到预想中冷面、肃杀的铁甲战士。
面前这支镇北王亲帅的精锐队伍,反而更像是一支由朴实、憨厚的汉子组成的工兵部队。
不管路经哪里,老百姓都是热情招呼、笑脸相待。
禁军们跟着这支西北军队伍,除了抓过一个几十人的土匪团伙,其他时间不是在修路、填坑、除冰、护渠,就是补屋、凿井、砍树、拓荒,甚至还有狩猎、捕鱼、宰羊。
而那次抓捕土匪的事,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年关将至,一群犯了事的人逃窜到西北。
他们以为这里地广人稀,可以肆意妄为,他们想要通过打家劫舍,在这里当无法无天的山大王。
可都说了地广人稀,所以这些人奔波了一天,才终于截住了一辆马车。
可是,打劫的话术还没说完,就见到两万多全副武装的骑兵忽如天降。
铁蹄震天响的场面,让几十个土匪目瞪口呆,个个如被雷劈了般定在原地,没一个想起来要跑的。
地广人稀?肆意妄为?土匪们对西北,根本一无所知。
这几年,镇北王骁王爷为了促进西北的人口增长,对土匪、路霸的打击,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每次剿匪,都是调派大部队出动。
二十多天的相处,都城来的5000名禁军,在这次的西北巡防过程中,做的大部分事,目前为止都是以前没接触过的。
但是,只经过了两天的磨合期,禁军们就适应了这样的行军方式,现在,他们各个是干劲十足、喜笑颜开。
这些天,他们和西北军相处,最大的感觉就是充实与祥和。
现在,张鹏和姜铭终于明白了,西北军的冷面和铁血,只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在自己人跟前,他们和所有人一样,就是别人家的儿子、父亲、叔叔、伯伯。
而这支队伍,就如他们的统帅一般,看着张扬不羁,但骨子里的铁律,从来都在。
就像眼前,看着热闹喧嚣的将士们,积极、热情的与周围的百姓回应互动,可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步伐乱了,也没有一个人的装备歪了。
马车里,皇帝正靠着骁王爷,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一边和对方低语着什么。
他脸上带着兴高采烈地神情。
马上就要到镇北王府了,那里是阿骁从小长大的家,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陪伴着爱人一起成长的。
镇北王府的人,已经做好了接驾的准备,因为皇帝行程保密,所以梁臻和妻子带着众人,都只是在大厅等候。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梁骁与皇帝的亲密关系,除了王妃黄雅芝。
刚才王爷的侍卫大琅先回来了,他带来了皇帝的口谕,住在王府这些天,众人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待,只需当皇帝是来这里过年的家人即可。
‘家人?’,
黄雅芝暗暗吃惊,皇帝与镇北王府、与王爷的关系,居然如此亲厚吗?
不过,她见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淡定的,并没有露出什么惶惶不安的表情,就是王爷的弟弟、妹妹,除了期待的神色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她觉得,这两年来,自己收到家里的那些消息,并不准确。
父亲他们说,王爷屡屡忤逆圣意、君臣关系紧张,现在看,根本不是这样。
黄雅芝对娘家的关系并不亲近,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了镇北王妃,父亲和兄长他们,根本不会挂念自己。
亲娘过世的早,父亲一直偏宠的姨娘被扶正。
对方的三个儿子都比自己大,自从自己成了没娘的孩子,在那个家里,黄雅芝就再也没有开心过。
唯一让她欣喜若狂的日子,就是接到赐婚圣旨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