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孙绍祖等人,最终只能各自狼狈逃离而去,孙绍祖更是连滚带爬,披头散发,活脱脱一个疯子。
至于贾琏,见势不对,早就偷偷离开了。
而顺然帮的帮众也没有追,依旧站在原地,静待贾芹的吩咐。
“四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办妥。”
领头一个头目恭敬来到贾芹请示。
贾芹笑着摆手:
“辛苦了,你是哪一舵的人?”
这头目恭敬回应:“回四爷,小人麻洪舵主手下的。”
贾芹微微点头,勉励了几句,又将目光看向了托乌清拾:
“托乌清拾殿下,不知咱们之间可否坐下来谈一谈了?”
托乌清拾满脸铁青:
“贾芹,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打赢我们。”
贾芹挑眉:
“哦,那不妨试一试?”
“我们这些弟兄,不过是大熙朝的市井小人物,而你们这些人,却是北狄军中的精锐。”
“如果你们赢了,那是理所应当,可若是你们输了,我想托乌清拾殿下,你恐怕没脸回北狄了吧?”
说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托乌清拾。
托乌清拾环顾四周,低声怒道:
“卑鄙!有种的,咱们立个时间和地方,你们五百军士,我们五百军士,来一场公平对战,可敢?”
贾芹耸了一下肩膀:
“当然可以,不过,还得等我们陛下发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今日来,不过是想问问托乌清拾殿下,有关贵国使节团副使失踪的事情。”
托乌清拾一时无言以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才咬牙说道:
“好,我就向你们皇帝请示对战,到时候,我定要将你小子打趴下,狠狠踩在脚底下!”
贾芹不置可否:
“在下恭候便是,只希望那时托乌清拾殿下不要后悔就是。”
托乌清拾撇嘴:
“后悔?我当然不会后悔,倒是你,别吓得不敢来对战!”
贾芹不再多言,挥手,示意顺然帮的帮众退场。
很快,顺然帮的帮众就如洪水一般退散,不过几息之间,原本挤满了人的巷子中,瞬间变得空旷。
又听贾芹正式说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托乌清拾殿下,为了能够最快找出你们失踪的那个副使,我希望你能够说实话。”
托乌清拾双手抱胸:
“我可以说实话,不过,你确定能找到?”
贾芹回道:
“只要你说得都是实话,我自然能想办法找出来。”
说话间,眼中闪过精芒。
托乌清拾捕捉到了,内心一惊,心想,难道这小子真能找到副使?
若是如此,定不能让他找出来!
想到这里,托乌清拾便有了主意。
接下来,不论贾芹怎么问,他都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是真话,可对于找人,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对此,贾芹也不恼怒,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询问。
很快,几个问题就问完了,贾芹拱手:
“多谢托乌清拾殿下配合,我想你们那个副使,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告辞!”
说着,就带着人离开了。
托乌清拾眯着眼目送他离开,眼中闪着冷然不屑之色,心想着,若是这样说,你们也能找到,我就服你们!
过了一会,贾芹等人的身影都消失了,托乌清拾这才逐渐回过神来,脸色阴沉:
“小子,又让你逃过一劫!”
他突然想到,自己召集众多士兵,就是为了去教训的贾芹,眼下却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而且前面他还对贾芹说了,要向靖平皇帝请示公平对战,也就是说,在此期间,他不能再对贾芹做任何事情。
恨恨地臭骂了几句后,托乌清拾也只得解散了众人,又回鸿胪寺去了。
……
且说贾芹这边,他知道托乌清拾说的基本都是一些假的,不过却不失落,反而似乎很有底气。
这让跟在他身后的李大槐颇为不解:
“大人,您是有想法吗?”
贾芹回头看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后,对其吩咐了一番。
随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崇乐坊琅子街冯钦星府邸。
冯钦星一听贾芹登门拜访,直接迎出仪门来,让贾芹颇为受宠若惊:
“冯老,晚辈何德何能,让你亲自迎接。”
冯钦星笑着说道:
“咱们两个不算莫逆之交,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吧?”
“既然是如此,老夫理当亲自迎接,况且,你也是头一次上门,老夫正式一些,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冯钦星领贾芹进了自己的书房,他知道,贾芹这时候来见他,肯定是有正事要谈。
果然,两人客气寒暄了一番后,贾芹就将刚刚去见托乌清拾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冯钦星听得满脸凝重:
“贾家还真是愚蠢,这个时候,竟然敢冒头去招惹北狄人,看来贾家决策者,真是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了。”
贾芹接话:
“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在越海为学政,如今掌家的是大老爷贾赦。”
“贾家在城外的庄子,被北狄人践踏破坏,心里自然不舒服,直接派人来找北狄人,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冯钦星轻轻叹息:
“若是贾赦掌家那就不奇怪了,他是个一点亏也不想吃的人,从国公府嫡长子身份,长大到如今的大老爷,想必依旧是以前的老作风。”
这话还是贾芹头一次听说,不免觉得新奇,便问:
“冯老,您对贾赦也熟悉?”
冯钦星回道:
“算不上熟悉,只是有所耳闻,当年……”
说着,将他对贾赦所知的情况说了出来,无非就是纨绔子弟的作风。
贾芹听后,倒不怎么意外,符合他对贾赦的刻板印象。
又听冯钦星说道:
“对了,说起贾家二老爷贾政,他今年怕是有大劫难要渡啊。”
贾芹听得眼皮微跳:
“冯老,此话怎讲?”
冯钦星轻叹:
“去岁八月,皇上钦点他为越海学政,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作为工部员外郎,点为学政,合规合矩。”
“然,他是因祖上功德萌荫而得的这个员外郎,其实是没有资格点为学政的。”
“仅此也罢,能做学政的,一般都是通过科举,最低都是二甲进士出身,到了地方,不仅要掌一道之文教之事,还得主持地方院试。”
“院试是童子试的最后一级考试,极为重要,半点差池都不能出,作为主持院试的学政,学问自然不能太差,不然连考生的考卷都看不懂。”
“更别说,院试的案首,以及前几名,都得学政亲自来提点,若是自己本身学问不够,如何点得出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