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北狄人已经踏入了自己家的庄园,贾赦怒不可遏:
“这群野蛮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连咱们家的庄子也敢践踏。”
说着,又将贾琏臭骂了一顿,贾琏委委屈屈,也不敢顶嘴,只能低头听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备马车!”
半响,突听得贾赦呵斥道。
贾琏不敢迟疑,立马应承。
刚要走,又被贾赦叫住了:
“等一下,派人去将贾珍叫来,快去!”
贾琏再应一句,一边安排小厮去叫贾珍来,一边亲自去备车轿。
贾珍很快就来了,行礼后问道:
“不知大老爷叫侄儿来,有何吩咐?”
贾赦阴沉着脸色说道:
“城外庄子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眼下咱们西府遭了难也就算了,你们东府可别再遭难了,咱们两府的庄子都是连在一起的,赶紧派人去守着,别让北狄人再进东府的庄子。”
贾珍听后,连连点头:
“是,侄儿这就去办。”
贾赦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贾珍离开,贾赦也出府而去。
坐着马车,来到了南安王府。
出了这样大事,贾赦作为贾家大老爷,必须得有所行动才行了。
南安王府和贾家有极重的交情,两家自大熙朝建立以来,就一直来往,平日里逢年过节,皆是以最高礼节来送礼的。
原本这些事情,应该是由贾政来操心,可贾政去年八月,就已经远赴越海道任学政去了。
故而,如今贾赦不得不亲自出面来处理这些大事,毕竟由贾琏已经无法处置了。
南安王府的老爷火烬一听贾赦亲自登门拜访,迎出了客厅,礼数很是重视。
来到客厅,寒暄过罢,贾赦忙说明来意:
“世兄应该已经听闻城外北狄人的事情了吧?如今他们猖獗不已,竟不管不顾,在城外的庄子上,肆意妄为,耀武扬威。”
“咱们堂堂大熙朝,天朝上国,竟能忍受北狄蛮子如此侮辱?”
“故而,今日来此,就是想找世兄商议,此事该如何讨回公道!”
火烬听了,忙问:
“莫非北狄人已经搜到了贵府庄子上了?”
贾赦咬牙回应:“正是,我们最初听到消息,想着破财免灾,却没想到,北狄人已经进了咱们的庄子。”
火烬满脸凝重:
“换做是太祖皇帝时期,这些北蛮子哪里敢如此嚣张!”
“只可惜,如今京营已不在贵府掌控之中,不然,贵府直接调一队人马去讨回公道就是。”
听了这话,贾赦轻叹:
“世兄何必再提这等伤心之事,当年先父也是一片好心,谁知今上突然发动……唉。”
火烬面露几分惭愧:
“抱歉,倒是我一时不知轻重了,还望赦世兄莫怪。”
贾赦摆手:
“世兄不必赔礼,这也没什么,说到底也是天意弄人,不说也罢。”
“眼下北狄人如此猖獗,不知世兄可有什么应对法子?”
火烬沉思了一下,反问:
“不知王家的世兄是什么态度?”
贾赦皱眉:
“王家腾世兄,过了年就已经去九边赴任了,想来世兄应该知道,去年年底时,皇上就擢升他为九省都检点,负责整个九边军务的调动和军备整合。”
火烬轻拍了一下额头:
“我倒忘了这件事情了,若是王世兄还在京,这件事情,也好办。”
“眼下却……”
说到最后,显得有些为难了。
贾赦沉声接话:
“火世兄,难道咱们就放任北狄人在咱们的地盘上任意妄为吗?一点反制的办法也没有?”
火烬眼底闪过一丝惭愧,轻轻劝说:
“赦世兄不必着急,我听说,他们已经踩踏了不少人家的庄子,皆是咱们开国一脉的人家。”
“既如此,咱们就联合起来,上书皇上和朝廷,要求严惩这些北狄人,你看如何?”
这个提议,正是贾赦想要的,当即点头:
“嗯,这样自然好。”
火烬捻须沉吟:
“不过…赦世兄还是不要有太高的期望,毕竟三年前,咱们几家一同出席过贵府少夫人的殡礼。”
“后来发生了什么,想必赦世兄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贾赦听了这话,脸色微变。
三年前,贾蓉的正妻秦可卿去世,在她出殡之时,四王八公,开国一脉的所有武勋人家,几乎都出席了。
按照朝廷的规制,秦可卿不过一个五品诰命,根本没资格让这么多人替她送葬,其中还有水溶这样的郡王爷。
这件事情过后没多久,靖平皇帝就晋封贾元春为贵妃,给了贾家天大的荣光。
可开国一脉的所有人家都看得出来,靖平皇帝这是被逼着晋封贾元春的。
在此之前,贾元春不过六品女吏,被靖平皇帝直接晋封贵妃,可以说极为不寻常的。
后宫中嫔妃晋升,也得慢慢来,几乎不可能出现一步登天,哪怕皇帝再宠爱,也得经过皇后点头。
可贾元春却能够从小小女吏,直接晋升到贵妃的位分,可见是有缘故的。
这时火烬提醒贾赦,就是在暗示他,靖平皇帝不一定会替他们开国一脉出头,甚至背后会偷笑,巴不得他们这些人家出事。
贾赦自然能够明白,所以脸色变了变,过了半响,才沉声说道:
“即便如此,咱们也只能这么做,朝廷若是不管,丢的那是整个大熙朝的脸,我想皇帝也不至于在这样大是大非上出错。”
火烬摇头:
“这个可不好说,眼下京营已经被他彻底掌控了,兵部也基本被他掌控,也就都督府里面,还有一些咱们的人。”
说到这里,火烬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
“对了,赦世兄,说到兵部,你们不是有个本家,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吗?”
“怎么前头听说他已经被贬到外地去了?”
一说起这事,贾赦气不打一处来:
“唉,别提了,原本好不容易推了个贾雨村上去,结果被我们家的孽障拖累,王家腾世兄死保都没保下来。”
火烬满脸沉重点头:
“这件事情,我听说了,听闻是内阁冯钦星,吏部尚书阎瑞年一起发力,致使他被贬官。”
“听说阎瑞年准备举荐东宫詹事府詹事黄怀清为兵部侍郎。”
贾赦点头:
“是啊,这是什么新太子一党,如今已经起势了。”
听到这里,火烬立马接话:
“我记得皇上安排新太子接待北狄使节团的,既然眼下北狄人在城外胡作非为,咱们何不将矛头对准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