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很快就将消息告知给了玉钏听,玉钏听了,马上赶来和贾芹相见,眼中噙着泪花,嘴唇哆嗦着询问:
“芹四爷,我姐姐真的还活着?”
贾芹正色点头:
“自然是真的,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又岂能随口胡诌。”
“你去跟太太告假,就说回家一趟,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姐姐。”
玉钏也是思念太深,听闻这个消息,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立马就去回明王夫人,王夫人倒也没有刁难她,放了她一天假。
旋即,便跟着贾芹出了城来,往铁槛寺来。
一路上,玉钏情绪激动,眼泪横飞,根本就止不住,甚至话都说不完整。
贾芹只得安抚她:
“别太激动,你姐姐真的还活着,那日她跳井时,正巧被我救下了。”
玉钏听后,更加不怀疑了,因为她们一家都没看到金钏的尸首,虽然在井边有衣裳,可是井中不见尸首,有人说是被冲进井下去了。
这件事情,也就玉钏有些不敢相信,其余的人,根本没有人再多说此事,即便是她们父母也是如此。
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玉钏,贾芹轻叹一声。
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有玉钏是真正在乎金钏的。
当来到拂清院,看到打扮得极为朴素的织晴时,玉钏更是眼泪滚滚而下,嘴唇哆哆嗦嗦,惊呼:
“姐姐!”
织晴回头看她,满脸惊诧,又看着后边的贾芹:
“四爷,您怎么把她带来了?”
虽是质疑,却也有惊喜之意,贾芹则笑着说:
“你妹妹如此在乎你,我若不告诉她,实在过意不去。”
说完,便自己先进正房去了,不打扰她们姐妹说话。
“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贾芹刚走,玉钏就扑进了织晴怀中痛哭,织晴虽也很是伤怀,却还是堪堪忍住了眼泪,紧紧抱住她。
过了一会,搀扶着玉钏去厢房里说话。
拉着玉钏坐下后,又替她擦拭眼泪,笑着安抚:
“妹妹,别哭了,咱们姐妹还能再见,应该开心的。”
玉钏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心绪安稳了,这才开始询问金钏一些问题。
“姐姐,你真是跳井了?你为何要这样做?”
织晴听了,满眼黯然:
“当时那个情况,我除了一死了之还能做什么?你是没听到娘对我说的那些话,就如刀子一般。”
“好在后来,四爷突然来了,将我救了下来,不然此刻,我们姐妹,早已阴阳两隔了。”
说到最后,眼中闪亮着光彩。
玉钏听后,抽噎:
“真是该好好答谢四爷…姐姐,那你此后打算怎么办?”
织晴莞尔一笑:
“自然是用心服侍四爷,是他救了我,我这条命都是他的,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玉钏听了,则愣住了,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地看了看她后,这才发觉自己的姐姐,似乎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不仅装扮变得更加朴素,整个人也显得更为质朴,竟然还会说出报答贾芹大恩的话来。
心想着,应该是生死之间,有所感悟吧。
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够看得自己姐姐还活,就是天大的幸事了,离了那府里,说不得她姐姐此后还能过得更好呢。
又询问了织晴一些问题后,玉钏环顾四周,说道:
“姐姐,你就住这吗?芹四爷待你如何呢?”
织晴点头:
“四爷待我自然没得说,那时我还埋怨四爷不该提醒我,直到后来又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
“如今四爷不仅没有怪责我,还救了我,可谓是以德报怨,来到这里后,更对我爱护有加,从不把我当丫鬟看待。”
玉钏听了这些话,一时愣住,回想起那时贾芹去见王夫人,她们姐妹确实有意捉弄过贾芹,如今却反而被他所救,还真是世事难料。
又听织晴提醒道:
“对了妹妹,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还活着,金钏已经跳井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服侍四爷的丫鬟织晴。”
玉钏再次惊诧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微微点头。
又听金钏劝谏道:
“妹妹,此前都怪我想太多,只当自己就是那府里姨娘了,口无遮拦,这才闯下大祸。”
“你可再不能走我的路子,那宝二爷根本就不值得咱们去托付,也别想着做什么姨娘奶奶的,千万离他远一些。”
玉钏听了,脸色微微发红,轻轻颔首:
“姐姐放心,此后我再不靠近他半分就是,倒是姐姐你,若一直守着芹四爷他…”
织晴也跟着微微脸红:
“我的事,你就别多心了。”
玉钏再次点头,倒也不再追问。
织晴则仔细打量着她,心疼地说道:
“妹妹,你近来瘦太多了,记得吃好睡好,不然我不会安心的,”
玉钏听得暖心,回道:
“姐姐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此前姐姐你…所以才如此,既然知道姐姐你还活着,小妹心安,再不会像此前一样了。”
生怕自己姐姐太过于在意,又说起姐妹两个之间的悄悄话来,一时传出了欢声笑语。
这日,玉钏就在这里陪着织晴说话,晚上也没有离开,毕竟请了一日假的,不必担忧。
至第二日一早,在织晴的相送下,玉钏坐着马车准备离开。
“姐姐,待有空我定会来看你,若是芹四爷进府去,你就让他给我带个信也好。”
临走前,玉钏有些不舍。
织晴则笑着说:“你安心去就是,不必替我担心,四爷去府里时,我会让他给你带信的。”
说完,姐妹两个抱了抱,方分别。
看着玉钏坐着马车离开,织晴眼中闪出了泪花,她知道,从这时候开始,她彻底要和以前的生活告别了。
内心很是感触,更多的还是感激贾芹,不仅救了她,如今还特意让她妹妹来见她,真是她最大的恩人也不为过的。
又想到,贾芹对她,自始至终,都极为尊重,没有丝毫看轻她的意思,对她更是呵护有加。
更别说,贾芹长得丰神俊朗,气质独特,虽衣着打扮比不过贾宝玉,可若说气度,贾宝玉还未必比得过贾芹。
既然能够遇到这样的恩人,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想到这些,织晴内心怦然心动,俏脸上布满了红霞,竟十分庆幸,上天竟然让她遇到了这样好的主子,唯有一丝不满,就是让她这么晚才遇到,若是再慢一些,她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