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芹这日得空,便想着来见见平儿,顺便问问小红的情况。
很轻松就见到了平儿,见面后,二人免不得温存一番,自然不在话下。
旋即,贾芹便问平儿有关小红的情况。
平儿满脸凝重,说小红如今的处境极为不好。
上次王熙凤虽替小红做了主,却也彻底惹怒了贾琏。
作为男主子,贾琏想要找小红一个丫鬟的茬,不要太容易,几次三番地刁难小红。
王熙凤起初还会替小红说上几句,可时间一长,自然向着贾琏多些,对小红也有些厌恶了。
“…听他们两口子的意思,准备寻个理由,先狠狠严惩小红,再将她打发了出去。”
说到最后,平儿浑身微颤,又看着贾芹,满是担忧地询问:
“芹哥儿,我该怎么帮她呢?”
贾芹抱了抱她,柔声安抚:
“平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小红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不可能在那屋中待下去了,不如姐姐你先找个理由,让她出来吧。”
平儿听了,眼神微亮:
“诶,这个法子好。”
“只是……她被撵了,此后恐怕是不好过的。”
贾芹笑道:
“被撵出来才好呢,你忘了外头还有一个芸二哥在等着她了?”
“姐姐这么做,不仅是帮她,还成全了她和芸二哥的好事。”
平儿闻言,顿时巧笑嫣然,不再担忧,又看着贾芹:
“我就知道,芹哥儿你定有办法。”
说话间,痴痴地看着贾芹,小声询问:
“芹哥儿,那你什么时候接我离开?”
贾芹眼神闪了闪,低声回应:
“快了,姐姐再忍耐忍耐。”
平儿听了,靠在他身上,小声说着:
“以前我还没觉得如何,自从听了芹哥儿你说的后,还有小红的遭遇,就让我很是厌恶了。”
贾芹则低声安抚了许多话,平儿听得心安,又询问了他很多琐事。
二人腻歪了好一阵才分开。
临走前,平儿依依不舍,又嘱咐了贾芹很多话。
目送平儿消失在眼帘中,贾芹这才离开这里。
没走多久,就碰到了刚从王夫人房中,慌慌张张逃出来的贾宝玉,
迎面看到了贾芹,顿时笑颜逐开,忙招手:
“芹哥儿!”
贾芹也客气行礼:
“侄儿见过宝二叔。”
贾宝玉笑道:
“别这么客气,走,我带你去园子里逛一逛。”
贾芹本想拒绝,可见贾宝玉满脸期许的样子,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跟着贾宝玉进了大观园里,一边走,一边听着贾宝玉说话。
“芹哥儿,你可不知道,自从上次大家在清虚观见了你一次后,都在打听你的来历呢。”
“你下次若再来,我便早些召姐妹们来见你如何?”
听到这里,贾芹急忙婉拒:
“宝二叔,万万不可,园中住的,都是侄儿的长辈,如今侄儿又这般大了,万不可轻易相见的。”
贾宝玉听了,奇问:
“这又是什么理?为何大了就见不得?”
贾芹知道他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也不多解释,免得他一时又魔怔,那时可就不好了。
又担心会碰到园中的女眷,贾宝玉无所谓,可他事后肯定少不得挨训,故而也不敢太深入,只在外围走了一圈,便止步告辞。
贾宝玉见他似乎多有顾忌,很是不解,见他一而再地告辞,只得放他离开。
待贾芹离开后,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呆呆地看着某处发愣。
“你一个人坐在这做什么?”
突听得有人唤他,贾宝玉惊醒过来,转首一看,见是薛宝钗,满是惊喜:
“宝姐姐,你从何处来?”
薛宝钗回道:“刚从凤丫头屋里出来的。”
贾宝玉便问她去王熙凤那里做什么,薛宝钗只说是去她那坐了坐。
见薛宝钗似乎不想明言,贾宝玉也不追问,说起了自己刚刚见到了贾芹。
“…宝姐姐,你说芹哥儿怎么这么忌讳呢?让他在园子里多逛逛都不行,似乎生怕碰到什么了。”
薛宝钗听了,内心微动,杏眸闪了闪,回道:
“他和你不同,自然是不能轻易进这园子来的,也亏得他同意了,莫不是怕拂了你的面子。”
贾宝玉听后,更加不解了,便追问到底是怎么说。
薛宝钗笑着反问:
“你想想,这园子里,平日里,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的男人进来?”
听了这话,贾宝玉方有些恍然,却也不明白,为何唯独自己可以。
薛宝钗见他愣住了,便劝了一句:
“此后可别再拉人家进来了,女孩子倒无所谓,倘若是像芹哥儿这样的男子,少不得姨父姨母又要说你了。”
一听她提及了贾政王夫人,贾宝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惨白,浑身都抖了抖了,显得极为畏惧。
薛宝钗倒也见怪不怪了,每次提到贾政,贾宝玉都是这样的神情。
……
且说贾芹出了园子,便准备离开荣国府,突然听到两个小丫鬟在谈论什么。
“听说了吗?太太跟前的大丫鬟金钏被撵出去了。”
“她不是很得太太喜欢的吗?怎么会被撵?”
“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是太太发怒了,直接让她娘带她出去的。”
“竟是这样,看来定是惹恼了太太…”
贾芹听得内心微动,出了荣国府后,便打听金钏一家住在何处。
得知了具体位置后,便往她家赶来。
这时的金钏坐在院中的井前,面无表情,失魂落魄,眼中皆是死灰一片。
家中似乎没了人,她娘也不知去了哪里。
“要死你就早些死,死了还能得个好名声…”
她娘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再想想自己错爱了人,此后只能配给低下的小厮,死志越来越强烈。
正如她娘说的一样,死了至少可以留个好名声。
就在她准备跳井时,突听到一声大喊:
“等一下,你不能跳井!”
大喊之人,自然就是贾芹了。
他刚听到府中丫鬟说,金钏被王夫人撵出来了,便想到了是什么事情。
倘若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刚巧碰上,那就救人一命也是好的。
眼看着金钏坐在井边,面无表情,一副寻死之样,贾芹内心倒微微有些跳动。
见她看向了自己,便接着说:
“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千万要想清楚,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金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是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