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仁发觉了兰访寺内部似乎分歧颇大,便立马开始质疑。
贾芹冷然回应:
“有没有真凭实据,和你无关,至于太子殿下会不会严惩我等,就更和你没关系了。”
汪兴仁听了,心里逐渐起了一些怒火,沉声接话:
“贾寺案,今日若不是当着你们少卿大人的面,我早就懒得跟你们废话了,我只问你一句,交不交人?”
贾芹则朝着上首的黄少卿道:
“少卿大人,您也看到了,风羽卫似乎想跟咱们兰访寺抢人,不知大人您是什么看法?”
黄少卿也算是看得明白,风羽卫来者不善,而且看得出来,就是冲着唐九圭而来。
很显然,贾芹说得没错,这个唐九圭就是案子的关键人物,哪一方先抓到他,哪一方就能获得先机,甚至是直接破案。
沉默片刻,说道:
“汪百户,这里是我兰访寺临时审案之处,如你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先离开。”
汪兴仁听了,却也不畏惧,毕竟他们风羽卫背后也有人,而且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即便这时他官阶比黄少卿低不知多少,也依旧不会退缩。
当即回应:
“少卿大人,非是在下托大不想离开,而是我们佥事使大人有命,今日这个唐九圭一定要带回衙门去,在下若带不回,无法向长官交差。”
黄少卿听了这话,有些不满:
“你是真当我们兰访寺无人了吗?”
汪兴仁弓腰:
“在下不敢,只是此人,在下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带走。”
这时贾芹接话了:
“汪百户,人是我们先抓到的,没理由交给你们,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去找你们风羽卫的上官来,或许还更有用些。”
汪兴仁听后,环顾四下,眼见周围兰访寺的人比他带来的风羽卫的人还多不少,心里盘算了一下后,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下属什么。
这下属听后,立马恭敬应承,旋即就离开了。
汪兴仁又看着贾芹说道: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兰访寺没有权力抓人,即便要抓人,也得证据确凿,那我想问,你们拿到了这个唐九圭的确凿证据了吗?”
贾芹平静地回道:
“这是我们兰访寺的机密,为何要告诉你?”
这话让汪兴仁一时语塞,过了半响,接着耻笑:
“哼!就你们还机密,我敢保证,你们是一点也没查出来,特意将人引来此处,再行审讯,可对?”
贾芹猜测,刚刚汪兴仁肯定是吩咐下属去风羽卫衙门通禀了,眼下不过是拖延时间,等风羽卫的长官到来。
也不想再和他废话,立马严厉警告:
“汪百户,这里现在被我们兰访寺临时征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请你立即离开,不然,我只得让人将你们请出去了。”
汪兴仁却也不怕,冷笑:
“我劝你将这个唐九圭交给我,我自然会带人离开…不然,我也只能将你们兰访寺的遮羞布揭开,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
贾芹盯着他:
“哦?你倒是说说我们兰访寺有什么遮羞布?”
汪兴仁耻笑一声:
“呵呵…既然你这么不知变通,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昨日,我碰到你们兰访寺的两个寺推,一个是李大槐,另一个是徐寺推。”
“他们两个都在查护城司兵器所的库大使王平,而且都没有查出王平的银子到底从何而来。”
“若不是我指点了徐寺推,你们现在恐怕还在查那个王平吧?”
贾芹则看向了徐正远:
“徐正远,难怪你帮着他说话,原来他昨日提点过你。”
徐正远满脸难堪,汪兴仁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揭露了出来,一时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不知该辩解。
汪兴仁又接着耻笑: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实话告诉你们,那个库大使王平,根本就只是个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元凶,另有其人。”
“而你们却一直在查这个王平,真是笑死个人。”
贾芹听了,冷然质问: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一直在查王平?”
话音刚落,汪兴仁就拿出了一个银袋,向上首的黄少卿说道:
“少卿大人,你看,这就是你们兰访寺徐寺推,昨日为了从在下口中得知更多的线索,特意孝敬我的银两。”
徐正远听了,脸色大骇,急忙低头弓腰:
“少卿大人,您千万别听他胡说,下官根本就没有这样做过。”
汪兴仁似笑非笑接着说:
“仅查一个王平,你们都要通过讨好贿赂我们风羽卫才能获得线索,这个唐九圭,你们肯定更是一点证据也没查到了。”
“你们还敢说是机密,或是证据确凿?”
说到这里,故作姿态地向上首的黄少卿说道:
“少卿大人,在下已经命人去城内飞马请我们风羽卫的佥事使大人了,想必最多半个时辰,佥事使大人必然会到。”
“为了不伤了我们两方的和气,在下以为,还是将这个唐九圭交出来是最好。”
黄少卿听得气愤不已,汪兴仁摆明了就是觉得他们兰访寺没凭没证,而且点明了徐正远查出来的结果,不过是风羽卫早就不要的残羹剩饭。
眼下众人当面,汪兴仁这么说,无异于羞辱整个兰访寺,更是没将他这个少卿大人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黄少卿怒瞪着徐正远:
“徐正远,汪百户说的可是实话?”
徐正远浑身微颤,不敢接话了。
黄少卿见他不回话,哪里还不明白,立马呵斥:
“来人,给本官将徐正远拿下,待上报太子殿下,自有定夺!”
徐正远听了,立马跪地认罪求饶:
“少卿大人,下官知罪,可下官这么做,也是为了查案,为了咱们兰访寺,为了太子殿下,求大人宽恕下官一次。”
黄少卿这时心里既愤怒又憋屈,自然是不可能宽恕的,让人将其扣押着,准备带到一旁去。
徐正远急忙又向谭梧彦求助:
“寺丞大人,下官冤枉啊……”
谭梧彦一直在冷眼旁观,早已看得明白,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保他,反而立马和他切割,怒斥:
“混账东西!为了查案,你竟然敢向风羽卫的人行贿,真是糊涂到家了,快带下去!”
汪兴仁见状,拍手叫好:
“好,说起来,在下还替你们兰访寺抓出一个害虫,仅以此,你们也该将唐九圭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