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访寺衙门。
“寺丞大人,贾芹回来了,而且还同意了李大槐招纳五十人。”
刚回衙门来的徐正远,就立马来寺丞谭梧彦这里回禀消息。
谭梧彦听了,眼神一闪:
“贾芹这小子回来了?本官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
徐正远听出他有几分不甘和不满,提议:
“大人,贾芹无缘无故地消失一个多月,可以说是擅离职守,丝毫没有把兰访寺的规矩放在心上,也没有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枉太子殿下如此看重他,他离开了,却一声不响?简直就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啊!”
谭梧彦盯着他看了看,恨恨地说道:
“本官定将此事上报给左少卿,贾芹虽得太子殿下器重,但是,该守的规矩,必然要守。”
“光一个擅离职守,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徐正远听了,眼中闪过几分惊喜,笑着恭维:
“理应如此,自这个贾芹加入咱们兰访寺,下官就感觉,像是多了一些乌烟瘴气一般。”
“就如这李大槐,如此不懂得规矩,不知实务的人,竟然也可以升为七品的寺推。”
“这也就罢了,这李大槐竟然还招了四十几个不知哪来的乌合之众,加入咱们兰访寺,把咱们兰访寺当什么地方了?”
“简直就是胡来瞎搞,寺丞大人,像这样的风气可不能长啊,不然,兰访寺此后和那些低三下四的衙门又有何区别?”
谭梧彦听后,满脸阴沉:
“不必再说了,贾芹如此不顾及规矩,定有他好看的。”
“眼下不知什么缘故,让他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一时间,拿他没办法,不过,只待太子殿下厌恶了他,就是他倒霉的时候!”
徐正远眼珠转动,突想到什么来,带着几分阴险提醒:
“寺丞大人,您忘了,太子殿下刚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查明护城司兵器所兵甲失窃一案。”
谭梧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他反问:
“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从中作梗?”
徐正远急忙摆手:
“并不是,咱们说到底都是在帮太子殿下办事,不能给太子殿下绊脚。”
“下官的意思是,由您出面,向太子殿下提议,就说风羽卫也在追查此案,如果咱们兰访寺没能在风羽卫之前将案子查出来,一切都白费了。”
“故此,必须要给贾芹一个期限,期限之内,他若是没查明,就算太子殿下不怪责他,对他恐怕也没那么器重了。”
说到这里,徐正远看了看谭梧彦的神色,见他眼中闪着亮光,带着几分喜色,便又接着阴笑:
“而下官则可以暗中查探此事,届时他若没查出来,下官可以将真相告知给太子殿下。”
“大人再将他擅离职守,胡乱招人的事情,一并捅出来。”
“如此一来二去,此涨彼消之下,寺丞大人以为,太子殿下会怎么看待贾芹呢?”
谭梧彦冷笑:
“自然是大失所望,甚至是直接将其革职,踢出兰访寺!”
徐正远拍了一下手掌:
“正是如此,看贾芹这小子还怎么嚣张,只要被踢出兰访寺,还不是任由大人拿捏?”
谭梧彦却盯着他:
“徐正远,你有把握查明护城司兵器所兵甲失窃案?”
徐正远一时愣住,过了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回应:
“回大人,贾芹这小子初入我兰访寺,恐怕还不知怎么查案呢,况且大人又向太子提议,给他定下期限。”
“如此想来,他肯定是压力巨大,根本不可能有所得。”
“下官入兰访寺也有多年,该怎么查案,下官比贾芹熟悉,贾芹明着查,下官暗中查,而且没有期限压力,可以慢慢查。”
“就算最终没能将真相查清,但肯定比贾芹查出的要多,这就足够了啊!”
谭梧彦听了,觉得有道理:
“嗯,可以,就按你说的做,本官倒要看看,这小子这次怎么应对!”
徐正远则恭维大人英明之类的话。
……
……
次日。
贾芹刚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往城里而来。
先回了家,见了周氏,和她说了一会话,周氏并不知道,贾芹离京一个多月,只当他一直在铁槛寺呆着。
贾芹自然也不会向她说这事,以免她跟着担心。
离了家,便往荣国府来,半道上碰到了贾芸,免不得先寒暄一番。
“芹哥儿,你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贾芸惊喜地看着他问道。
贾芹微笑着回应:“没什么,就是去外地走了一遭。”
贾芸盯着他看了看,发现了不对:
“哎呀呀,这一个多月不见,芹哥儿你又变了样儿,好似越发的出尘脱俗了?”
贾芹急忙谦逊一句,又问他,荣国府近来可有什么事发生。
贾芸回道:
“自那和尚道士来持诵了一回后,宝二叔和琏二婶子在太太屋中待了三十三日,果真大好如初。”
“前头宝二叔听闻你在他病中,日日来府上探望,还替他请和尚道士做法,很是感动,说是要见你,只是见你不在,只得作罢。”
“今儿你既来了,可得去见见他,也免得他挂念你。”
贾芹听后,点头:
“好,等会就去见他,芸二哥,你先说说,府中可还有什么事发生?”
贾芸想了一下,摇头:
“其余也没什么了,就是近日贵妃娘娘传下口喻,让下月初一到初三,去清虚观打三天的醮,另外还赐下了很多端阳节的礼物。”
贾芹听得内心微动,拱手说道:
“多谢芸二哥,待有空,再请你吃酒了,小弟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准备离开。
贾芸却叫住了他:“等等,芹哥儿,你可是准备去见琏二婶子?”
贾芹反问:
“没错…芸二哥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琏二婶子吗?”
贾芸面露几分羞赧,挠了一下后脑勺:
“不是,是想让你给我带样东西,给二婶子屋中的一个丫鬟。”
说着,扭扭捏捏地,拿出了一个粉色香囊递给贾芹。
贾芹接过后,颇为讶异:
“芸二哥,这东西可不敢乱送,万一被太太二婶子发现,可了不得的!”
“还有,这东西送给谁的?”
贾芸憋红了脸,急忙环顾四周,拉着贾芹到一旁,小声说道:
“好兄弟,愚兄也就告诉你一人,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这香囊,我是准备送给小红的,她原先是宝二叔屋的人,近来被琏二婶子要去,如今到了琏二婶子跟前侍奉。”
“我知你在琏二婶子面前挂了名,也说得上话,将这东西送给她不难,好歹帮哥哥这回,此后必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