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谭梧彦反问自己是否知晓兰访寺是什么机构,又有什么职责,安良庭冷哼一声:
“哼!在下虽早听闻过兰访寺大名,可今日却是初次和兰访寺来往,并不知你们具体是做什么的。”
这话一出,谭梧彦大笑:
“哈哈哈……当真是可笑至极,安良庭,你连我们兰访寺是做什么的都不知,就敢抓我们的人,你就不怕自己什么时候人头落地吗?”
安良庭闻言,耻笑一声:
“呵呵…我只是履行守备将军的职责,倘若你们兰访寺有理,不妨说出来听听。”
谭梧彦接话:
“好,那你可听好了,咱们兰访寺乃当今太子殿下直属部衙,负责查办、刺探一些事情和消息。”
“你说的那个书吏在监视别人,那只不过是他在执行咱们兰访寺的公务!”
安良庭听了,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挺镇定:
“即便如此,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又有何不对?”
谭梧彦则沉声说道:
“你先前不知我兰访寺的职责,我们不追究,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请你现在将人给放了!”
说着,紧盯着安良庭看。
安良庭挑了挑浓眉,沉默了半响才反问:
“如果我不放呢?”
谭梧彦也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良庭竟然还不放人,而且丝毫没有把他们兰访寺放在眼里,心中怒火渐起。
他实在不明白,安良庭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神色微滞,过了片刻,这才沉声接话:
“你若敢不放,我们就自己进去放人,同时,你敢得罪兰访寺,就是蔑视太子殿下,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安良庭闻言,目光微凝,心里倒有些畏惧了,当今的太子殿下他确实得罪不起。
沉思了一会后,说道:
“让我放人也可以,不过得等一个人确定,待他说可以放人,我便放人。”
谭梧彦盯着他问:
“何人?”
安良庭并不明言,只道:
“待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回了守备衙门里。
谭梧彦见状,满脸铁青。
在他身后的徐正远则恶狠狠地劝说:
“大人,安良庭如此蔑视咱们兰访寺,还跟他客气什么,直接杀进去,今日这口恶气,咱们兰访寺一定得找回来!”
谭梧彦眯着眼看了看这守备衙门,沉默了好一会,说道:
“让他先嚣张一会儿,我们等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如果他还不放人,咱们就杀进去!”
在人群中的李大槐觉得有些不妥,便出言提醒:
“寺丞大人,这守备衙门怎么说也是地方衙署,咱们兰访寺若直接闯入,那就是冲击地方衙署,到最后,反而会变成咱们理亏的。”
谭梧彦听了,直盯着李大槐,眼底闪过几分寒光,怒问:
“你就是李大槐吧?”
李大槐点头:“正是卑职。”
谭梧彦接着怒斥:
“混账东西!你不过一个小小直长,也敢来教本官做事?”
“还有,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要举荐那什么贾芹,何来今日之事?”
“哼!待回寺里,看本官怎么严惩你!”
李大槐听得颇为委屈:
“寺丞大人,卑职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位书吏兄弟被抓,完全是因为他满口胡言乱语,才招来祸端,和卑职无关啊。”
谭梧彦见他还敢顶嘴,顿时更加愤怒了:
“你还敢狡辩,来人,先将这个李大槐拿下!”
话音刚落,就有下属准备照办。
一旁的徐正远脸色大变,急忙劝慰:
“大人息怒,切莫和这种粗人一般见识,况且,这时候,咱们应该一致对外,不然会让别人看了笑话的。”
谭梧彦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连你也觉得本官做错了?”
徐正远吓得急忙低头告罪:
“下官不敢。”
谭梧彦冷哼一声,挥手让人将李大槐拿下。
李大槐则高声喊冤:
“大人,卑职冤枉啊,卑职什么都没有做,也没做错什么,你为何要拿我?”
谭梧彦听得心烦气躁,让人将李大槐的嘴给堵上,随后又阴鸷地看了看守备衙门。
这时已经是春夏交接的季节,午后的气温显得有些闷热,谭梧彦等人,聚集在守备衙门前,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直冒出来。
谭梧彦是越等越心烦,甚至坐立不安,每隔一会,就问过去多长时间了。
“大人,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就在这时,终于听到下属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谭梧彦阴冷地看着守备衙门内,大喊一声:
“既然这守备衙门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现在就自己进去放人!”
“都随本官冲进去!”
说着,他第一个闯了进去,后边众人则纷纷跟上。
安良庭早有准备,见他们冲进来,将守备衙门里的人都叫了出来守备。
双方的对战似乎一触即发!
“且慢动手!”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淡淡地制止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外头。
只见贾芹带着几人,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
徐正远认出来贾芹来,给谭梧彦介绍:
“大人,此人就是贾芹。”
谭梧彦听后,眯着眼睛打量着贾芹,眼中皆是不屑之色。
“公子,您来了!”
安良庭看到是贾芹来了,很是客气地打招呼。
贾芹朝着他作揖:
“让安将军你受惊了,实在惭愧。”
安良庭则客气回应了几句。
谭梧彦很是不耐烦地打断:
“你们说完没有?”
贾芹看着他问道:
“阁下就是兰访寺的长官吧?”
谭梧彦听了,微微昂首:
“正是,本官兰访寺寺丞,你有何指教?”
贾芹平静地接话:
“指教说不上,只是觉得你们兰访寺做事,未免也太差劲了一些,就这样的行事风格,怎么辅佐太子殿下,怎么替太子殿下分忧?”
谭梧彦听得脸色微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
贾芹环顾四周,沉默片刻,不齿地说道:
“你们兰访寺的人犯了错,被别的衙门抓了,你们不走官面章程,却蛮横无理地直接带人来要人。”
“如今更是冲击守备衙门,若非你们身份特殊,我想安将军已经可以将你们当做造反的反贼给抓起来,甚至就地正法了!”
这话一出,谭梧彦突然内心咯噔了一下,他来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听了贾芹的话,方明白过来,他们为何要直接这样来要人,下公文来不就好了?
守备衙门上还有节度衙门,他们兰访寺可是太子殿下直接统领的衙门,只需要下一道公文去节度衙门,还不怕安良庭不放人?
可是,他们为何就变成直接来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