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访寺衙门。
“你说什么?贾芹竟然让安良庭将咱们的寺办书吏给抓了?”
听到李大槐的通禀,徐正远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大槐则不置可否:
“大人,确实如此,那贾芹还说了,想要他放了那书吏,得让咱们兰访寺的长官去见他。”
徐正远听得瞬间发怒:
“荒唐!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见我们兰访寺的长官?”
说着,想起了什么来,盯着李大槐:
“李大槐,你当时在场,为何不阻拦?”
李大槐脸色微变:
“大人,卑职阻拦过的,可他根本就不听,安良庭带了有二三十个官兵,卑职势单力薄,想要强行阻拦,也无能为力啊。”
徐正远听得咬牙切齿:
“混账!真是欺我兰访寺无人了!”
“李大槐,立马去点齐人手,跟我去守备衙门里要人!”
李大槐不敢迟疑,当即便去将自己五个下属都叫了来。
徐正远又喊来了他手下的另一个直长,这直长倒有十个手下,一行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直往守备衙门而来。
可他们到了守备衙门,自报家门后,守备衙门前的守卫根本不搭理他们,任由他们怎么叫唤都不理会。
“你们再不通传,我们可自己闯进去了!”
徐正远憋红了脸,气呼呼地看着门口的守卫。
这守卫则冷然提醒:
“这里是守备衙门,你们若是敢硬闯,那就是造反,休怪我们直接将你们拿下!”
徐正远见这守卫总算开口,立马拿出兰访寺的腰牌:
“看清楚了,我们可是兰访寺的人,快进去通传,不然,有你们好看!”
门口守卫扫视了一眼这腰牌,耻笑:
“兰访寺?没听说过,我劝你们赶紧离开,不然,我们才不客气了。”
这些守卫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是因为安良庭早就吩咐过,只要是兰访寺的人来了,一律不准放进去。
“你们…竟然敢如此!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
徐正远见这守卫对自己如此蔑视,只觉得心中一股恶念直冲脑门,双眼通红,想着是不是吩咐人立马动手。
可这时李大槐却劝谏道:
“大人冷静啊,咱们兰访寺最重规矩,不能轻易动武的。”
徐正远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更为愤怒了:
“混账!本官难道不知吗?用得着你来提醒?”
李大槐听得脸色讪讪,退至一旁再不多言。
徐正远阴沉着脸色看了看门口的守卫,沉思了半响,最终还是不敢让人动手,只得冷冷地说道:
“好!你们守备衙门真是厉害,敢得罪我们兰访寺,你们等着,有你们好受的!”
说罢,挥手带着人离开。
门口的守卫自然是满脸不以为意,待他们离开后,才进去通禀安良庭。
安良庭对此也不觉得意外,如果兰访寺没有来人,那才奇怪了。
虽然他不太明白,贾芹为何要他将那个书吏抓来关着,但他相信,贾芹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现在他倒是很想知道,贾芹到底要做什么?
……
……
铁槛寺。
在离铁槛寺不到三百步的地方,正有一个小作坊在搭建。
因为是作坊,所以建时不用太讲究,只是简单搭建几间大房间而已,看进度,再过几天就能完工了。
贾芹来这里巡视了一番后,便回了铁槛寺内。
随着这作坊搭建出来,接下来就是采买原料,招募一些短工来,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说起招募短工,贾芹其实并不缺人手,因为铁槛寺和水月庵里,还有不少闲着的和尚尼姑。
只是考虑到,若被人得知,他在剥削这些和尚尼姑,总归不好,贾芹还是打算让人去附近村子里找一些村妇来。
乡下人可没有太多的礼教束缚,毕竟女人也算是家中的一个劳力,妇人们是经常抛头露面在外头干活做事的。
贾芹想着,只要给出足够的工钱,招来一些村妇做工应该不难。
又想着,这作坊一旦开始运作,他倒成了众人的东家。
不免有些感慨,一朝穿越,竟然也有当‘资本家’,‘剥削’别人的时候。
贾芹知道底层人们有多苦,所以也想好了,在不破坏这个时代大规则的前提下,尽量通过别的方式,让来作坊里干活的人,拿到足够多的报酬。
“四爷,这是芸二爷交给小的的信。”
就在贾芹暗暗感慨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义东也刚从城内回来,拿来一封书信给贾芹。
贾芹接过拆开一看,眼眸轻闪,贾芸在信中告知他,贾宝玉被烫伤的脸已经好多了。
贾环因为这事,被王夫人罚抄经书一百遍,并且将贾环生母赵姨娘申饬了一番。
这些事情,贾芹只是过了一眼,最让他注意的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已经进了荣国府。
这让贾芹内心不由一热,心想着,那两个‘神仙’看来很快就要出现了,而他得盯准一些,免得丧失获得绝世武艺的机会!
沉默了一会后,贾芹吩咐义东:
“很好,义东,明日你再去见芸二哥时,跟他说说,就说麻烦他盯紧一些,若府上出现什么大事,第一时间通知于我!”
义东自然是恭敬应承,又问:
“四爷,现在传饭来么?”
贾芹点了点头。
于是,义东出去传话,没一会,就有和尚将饭菜端进来。
贾芹又让义东也去吃饭,毕竟刚从城里回来,这时怕是饿了。
义东颇为感动,作为下人,主子没吃完,是轮不到他吃的。
自从跟着贾芹来到这铁槛寺后,义东发觉,贾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做事,皆有条不紊,沉稳内敛。
就如让他去吃饭这样的小事,似乎也和别的主子完全不同,也正因这些小事,让义东对贾芹更为忠心了。
吃了饭后,贾芹唯一的娱乐,就是看一看书,或是默写出前世的一些简谱来。
至戌正初刻,就已经开始上床睡觉了。
这夜正准备合衣睡觉,突听到外头有吵闹声,贾芹便吩咐义东:
“义东,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义东当即出去,片刻就返回了:
“四爷,寺里来了一个伤者,和尚们拿不定主意,正来请示您。”
贾芹听了,眉头一皱:
“伤者?什么来头。”
说话间,已经往外头而去。
义东跟在他身后,小声回应:
“回四爷,小的也不大清楚,听闻是个年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