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清院。
这时的贾芹正吃早饭,就见净虚又来了,眼神一闪。
心道,你还敢来?看来,得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才行了。
心中虽如此想,表面上则依旧云淡风轻,笑着问静虚:
“净虚大师,你怎么又来了?可还有什么事情?”
净虚笑眯眯的请示:
“小芹四爷,晚上在水月庵里,会有一个赌钱的小场子,不知您可有兴趣也来玩几把?”
贾芹听后,反问:
“净虚大师,你们出家人也聚赌?”
净虚毫不隐晦,笑着回应:
“不过是闲时大家聚一起玩乐玩乐,就当放松放松,也没什么的。”
原来,刚刚无尺跟净虚说的办法,就是引贾芹往赌桌上走。
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和尚尼姑不准赌钱的,只是这么做算是个人作风问题,外人最多说一句这和尚尼姑不像样罢了。
贾芹转念想了想,便明白了无尺和净虚的险恶用心,昨夜是色诱,这会就引他赌钱,还真是黄赌都来了。
沉默片刻,贾芹决定还是先答应了再说,看看两人到底准备怎么引诱他赌钱。
前世的他,从小就被灌输了不可染赌的理念,因此长大后,从未参与过赌钱,哪怕是亲戚间打牌也不赌钱。
所以,贾芹有这个底气答应净虚,不怕自己走上邪道。
而净虚眼看着贾芹答应,笑容满面,陪笑道:
“既如此,那晚上就等着小芹四爷您的到来了。”
贾芹却突然显得急不可耐:
“别晚上了,就等会开场吧,正巧我也闲来无事。”
这话一出,净虚愣了愣,半响后,看着贾芹不像是说笑,急忙说道:
“好,好,既然小芹四爷您都这么说了,老尼岂敢不从,您等着,老尼这就去叫人。”
说完,便转身离开。
刚到门口,想起了什么来,又转过身来,笑问:
“小芹四爷,场子不如就设在你这院中如何?也免得您移步了。”
贾芹挑眉:
“不必了,以往你们设在哪,就在哪吧。”
听出了贾芹话语中的几分毋庸置疑,净虚不敢再多问,生怕贾芹生气,不想赌钱了。
点头哈腰一番后,急匆匆离开了。
待其离开,小厮义东来到贾芹面前劝说道:
“四爷,您可千万不能跟她们去赌钱啊,小的听说,这赌钱就如一个无底洞,染上了,再多的银子都不够往里填。”
这话一出,贾芹倒不由仔细打量了义东一番,笑着说道:
“你倒是挺通透……放心吧,小爷我不会轻易上她们的道。”
想了想,又对义东说了什么。
义东听后,恭敬应承,转身便去办了。
贾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着这个小厮倒是对自己很忠心,看来可以一用。
……
……
净虚刚出拂清院,就碰到了无尺,无尺也有些在意结果,当即便问:
“怎么样?他可答应了?”
净虚笑道:
“答应了,不仅答应,还迫不及待了,让我赶紧找人搭场子,他要赌钱了!”
无尺听得一怔,旋即大喜,冷笑:
“呵呵呵…我就说哪有男人既不好色还不好赌的?”
“看样子,这小子早就赌上了,正巧咱们给他来个请君入瓮,让他乖乖将那三百两银子都输给咱们。”
净虚也有些眉飞色舞了:
“不仅如此,他若输红了眼,肯定不甘心,到时候咱们正好可让他写借条来,如此一来,他这个管事,还不是由着咱们揉捏?”
无尺和她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开心,一扫刚刚因看到三个小尼姑被贾芹罚跪一夜的阴霾,甚至有些激动。
或许是觉得,贾芹即将被他们拿下,也或许是因为贾芹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
过来一会,无尺提醒道:
“好了,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这样,你快些去搭场子,我负责跟他们说清楚。”
净虚点头:
“嗯,你得告诉他们,得先让贾芹这小子赢够了,让他上套,咱们再收网,不怕这小子溜走!”
无尺也跟着点头:
“放心吧,这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用不着你提醒。”
净虚听得不满,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
午后。
在水月庵一间幽僻的净室中,一场正火热开赌中。
只见一台子周围,围着一些和尚尼姑,贾芹被众人围在中间,跟着众人一起欢呼起哄。
“大大大!”
“小小小!”
随着上首尼姑庄家开盘,众人纷纷押钱,贾芹也是如此。
“买定离手!”
“开!”
几番下来,贾芹全赢,原本他不过拿了五百铜钱出来,眼下竟然赢回了五两银子了,周围众人皆夸赞贾芹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只有贾芹自己知道,这哪里是他运气好,不过是庄家故意让他赢的。
既然你们故意让我赢,引我上瘾,那我就赢个痛快!
“五两,全部押大!”
索性将刚赢的五两银子全部押上。
“开……大!”
结果还真是大,贾芹一下子就赢回十两,脸色涨红,站起身来,大声呼喊:
“再来,再来!”
像极赌坊中运气突来的赌徒,周围众多和尚尼姑也很捧场,夸赞的,宣扬的,拍手叫好的都有。
……
而在无尺住的禅房中。
无尺和净虚两人也受到了小和尚的通禀,贾芹一举一动,他们都一清二楚。
只听净虚耻笑道:
“你看看,这小子终究只是个银样腊枪头,刚刚还一副沉稳的样子,这会子赌赢了,还不是手舞足蹈,不知东南西北了?”
无尺似笑非笑:
“嗯…早知如此,昨夜你也不该送小尼姑给他,这样子多省事啊!”
净虚笑容凝固,不满地接话:
“我见他也有十六七的年纪了,按理也该懂人事了,身边又只跟了个小厮,谁知他竟然一点都不懂呢?”
无尺笑着劝道: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如今咱们总算是抓到了他的软肋,想来怎么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净虚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咬牙轻哼:
“这小子,敢如此不给我留面子,这次我定让他乖乖跪在我面前叫几声姑奶奶不可!”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看着无尺问道:
“老秃驴,什么时候收网,我都等不及让他给我下跪了!”
无尺笑眯眯地回道:
“急什么,钓鱼都讲究等鱼儿吃完了鱼饵再收杆,更别说,咱们是‘钓’人了。”
“先让他赢上三天,养足了他的胃口,不怕他不上瘾,你没听刚刚说,这小子越下越大了吗?”
“到时候,咱们只需要让他输一把,就让他将前面赢的,全部吐出来!”
净虚听得面露阴笑,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