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挪动的棋子,白子与黑子杀的几乎是五五分,没有一方占优势。这是玄烛在拿到卦象之后最后想传递的话。
她最后给以后的自己留下了后路与解决办法,那个最后望向祈求自己想要庇护的信徒的神明。
没有合上的双眼,是她不放心的担忧。
而棋局之中,林月皎看出了其中的杀机,怪不得玄烛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甘愿陨落。
不是灵魂完整状态下的她很难用灵魂带着敌方一起被封印。
但是对于其中爆发出来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月皎到现在对它的了解都是片面的。
总不能仅仅只是那些会咬人的黑色人形玩意吧。
但是他们身上的恶意,倒是来自很多地方,林月皎最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想来,大约真的是那群玩意拥有的根。
林月皎看着玄烛记忆中对那些东西的描述陷入了沉思。
玄烛与那堆动不动伸出点残肢碎片的黑团对视的画面不多,因为黑团逐渐壮大,最后玄烛只能看见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撕咬人的黑色人形物质。
记忆之中的来源是人的恶意。
只要有恶意,就不会停止分裂。
但人怎么可能没有恶意,林月皎看着棋局之上的空隙,明白了就算是再下,玄烛也没有办法达成别的办法了。
她不能阻止来自人的恶意,因为只要活着,人总会产生恶意。
更为强大的灵魂和恶意互相抵抗,才能保持住稳定。
玄烛融合前留下的话还在自己脑中回荡‘你可以选择牺牲掉你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因为她本就和你类似一体。’
类似一体,就一定要为了自己而牺牲吗?
身体之中带着那抹光团苦苦躲藏的寒毒,还有司林悲痛欲绝的嘶喊声逐渐重合。
玄烛做的没有错,她不选择他们,也会有其他人。
她只是神,但也仅仅是神,受规则限制的神,她无法保护自己的信徒的时候,也无人可问。
林月皎以前觉得,活下来的意义她始终找不到,但她又因为自己的渴望而活下去,越渴望,越难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曾经以为是自己的,结果都是编排好的剧本。
但编排好的剧本又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林月皎思索着,对于自己而言,编排好了的剧本也有主演自己自由发挥的可能性,她只是不甘心。
她不想承认的,是她在心底里对那些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的嫉妒,所以才不甘心被安排。
自己的苦难都是被安排好的,谁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在泥潭里苦苦挣扎那么多年,到最后只是黄粱一梦,是有人写好的剧本,她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任谁甘心呢?
她不停的纠结,反复的怀疑,来回的想要挣扎的从其中挣脱出来,但都没有用。
因为挣脱出来之后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她可以不去管这些事情,任由事态发展最后带着世界毁灭。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安排她的一生再经历苦难与难平。
可是她见过那些挣扎着求生的人,那个在深陷血污之中用尽全部力气哭嚎的孩子,那个在最后关头乞求神明垂怜的母亲。
因为守护都城而满门忠烈无一人存活,唯一的子嗣还差点死去的钟家,在北辰国人民需要时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自己的修炼道路而赶往战场的钟思。
他们呢?她已经经历过的苦难,就要拉着所有人灭亡吗?
那他们的努力岂不是一场空梦。
林月皎看着只有在灵魂之中,才能看见那双属于曾经林一的双手。
献祭又怎么样呢?至少她也会被人记住不是吗?
就算记不住又能如何呢?她的期望落空了,拉着别人的一起落空吗?
至于她自己。
已经不重要了。
林月皎轻笑一声,没有再纠结答案。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知道,因为讨厌控制不去做,那也得不到什么。
只会在苦难之中再有其他人站出来来拯救这些人。
但其中的经历能否让这位人站出来成长起来再拯救拥有这么长的时间,根本不得而知。
不过,玄烛留下的方法,她不打算完全采用了。
老鼠没有勇敢过,但它也可以去为了救过自己的人而拼命,就当是,最后的报答。
总不能,阴暗处的动物,真的没有心吧。
林月皎的手滑过空隙的那个位置,将自己的灵力汇聚其上,灵力编织而成的火红棋子被插在中央,搅浑了局势。
分割开了黑白两道,拦住了来势汹汹的棋子。
想通再睁开眼,林月皎眼中的情绪一下被倾泻而出,告诉自己不在乎没有自己在自己境界中劝说自己那么容易。
在目光触及屋子中的东西时,嫉妒总会在心底滋生,无法避免的情绪总会不停的反复的往上侵染。
林月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个反应无可奈何,嫉妒会无时无刻的滋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让自己不再去失控。
不停的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才起身。
这具身体的修为不能再进一步了,不然对于原主刚刚重新恢复生机的灵魂来说是一种压迫和折磨。
顶着这个修为也不是打不了,就是发癫的时候对这个身体不太好。
林月皎眼睛根本没有聚焦,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都规避掉这些风险。
但是确实是她急于求成了,这种事情如果有的话,玄烛早就推算出来进行摆局了,至于让她在这里纠结,还找不到结果。
林月皎也不知道怎么重新回到那个奇怪的秘境之中,玄烛可推算不了这么细致的东西,要不然她早就被雷劈死了,还能留下这么多东西。
而且她暂时不是很想和那个已经疯了的父亲讲话,做交易。
就是,单纯的不太想,没有别的理由。
再加上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见她,林月皎又重新想到了一个人,江逸。
她那个和她要去的两个地方都有关系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