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开口询问过，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将你交换了出去，在封印稳定的时候。”
林月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用手在旁边拂过了几下。
才起身，找到了那个石凳。
除尘咒抹去灰尘，林月皎光是坐在这里都能感受到来自自己之前的挣扎与痛苦，何况是曾经的原主。
江逸背光而来，林月皎的眼睛不知何时被泪水蒙盖，恍惚间以为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再度回到自己身边。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是沉默的江逸。
“坐。”
江逸坐下后，林月皎的手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思考着从何问起，江逸没有先开口，但手指不定的敲打着石桌的桌面已经暴露了他的不安。
“你知道多少？”
最终还是决定先探底的林月皎直接询问。
江逸思索了一会，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的可能只有一点。
后面那个动作纯属多余，林月皎可不信处理着宗门实务的大弟子只知道一点皮毛。
“司林是什么时候自愿献入封印的？”
在心底盘踞了很久的问题最终还是从口中问出，紧紧地盯着江逸。
“司，师娘，是在你两岁那年离开的，离开后，师父就疯了，温师叔闭关之后找不到师娘也看不到你，就每天来找师父，但师父总是闭门谢客。
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撑到我勉强能处理来全部事情以后，师父就彻底消失了。”
像是不想等林月皎接着询问一般，江逸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开裂的唇，接着说。
“封印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绝辰峰自从师娘离去之后，封印就像活过来了一样，每次都有很长的时间在灵力紊乱，但还没有到现在这样完全不能修炼的程度。”
林月皎思考着看着周围的状态。
“是的，现在只有你的梅院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灵力紊乱影响的地方，当初师父将你关进来之后，就没有再来过。
没有想到是因为梅院早就布好了一切。”
东西不是给自己的，林月皎知道，这种密不透风的，带着有些沉重的感情，让林月皎莫名的不太喜欢。
用爱的名义将原主困在这里几十年，只因为一个神。
林月皎有些悲哀，又不知道为谁悲哀。
“每年收纳的弟子，都去了哪里？”
江逸一下沉默了，不知道从何说起，手不自觉的加快了点着桌面的速度。
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知道的。”
江逸的眼睛中带着绝对的肯定。
“你见过了师娘献祭之后在封印之上形成的东西了，那个东西，每年维持封印需要源源不断的鲜血与灵力，否则封印根本不够封印之内的东西沉睡。
那个东西本来只有一点点，每年只需要将一些犯了极大错误的人送去就好了，后来胃口越来越大。”
林月皎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手指轻轻的敲打了两下桌面。
“所谓宗门的内门直接选拔，也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口味增大了，你没有办法，在询问林”
一个林停差点从嘴里蹦出来，话顿在嘴里在嘴中绕了百八十个圈，才最终蹦出一个合适的宗主出来。
“宗主，之后，就用了这样的方式，是吗？”
江逸点点头。
林月皎接着猜测“那房中的孔雀，是你们亲自摆放的，是从树旁拿出来的，因为它能缓解一些要送大量弟子去暮鼓晨林的事实。”
江逸的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给林月皎的猜测给了肯定的答案。
“所有宗门都知道玄道宗的这个改变，但还是前仆后继的去暮鼓晨林，也不会阻拦新弟子，因为封印之中的东西？”
江逸的脸色整个都灰白了，白的有些吓人，怔怔的看着林月皎，不知道为什么林月皎会猜的这么准。
林月皎读懂了江逸的想法，轻笑一声，最后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想杀我”
“对吗？”
江逸整个身体都蹦了起来，使劲的摇头，一张脸被甩的晃来晃去。
江逸的反应逗乐了林月皎，林月皎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是曾经，对吗？”
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之中带着肯定的语气，而那双已经被林月皎灵魂染得逐渐开始变色的瞳孔透出了金黄色的威压。
几乎让江逸心中的黑暗无所遁形。
江逸只能点头，因为林月皎太过聪明，他即使不点头，林月皎也能将如今局势推算个一二。
林月皎没有理脸色十分难看的江逸，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还有哪里的问题是被自己遗漏而没有算出的。
没有办法，发现还是需要询问之后，有些无奈。
“在暮鼓晨林中，你们，在抢什么？”
林月皎的神色根本不知道林子之中有什么，江逸是不相信的，但是他在那件东西旁根本没有看见林月皎的身影。
江逸的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林月皎也不急躁，打量着许久没来的梅院之中的环境，视线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掩埋着涟漪尸骨的土包之中。
“是一个很重要的庇护法器。”
低沉的声音几乎从江逸喉咙之中挤出来，林月皎盯着江逸的眼睛，皱着眉头想到一个明媚火红色的身影。
“枯阳为什么要抢庇护法器？”
不是林月皎觉得火凤一族不可以抢庇护法器，而是因为火凤一族栖息的炎树就是极大的庇护所。
炎树被称作为炎树其实并不是树，是由纯粹的由地面形成的火属灵力在环境的影响下凝结而成的结晶，结晶柔软带着灼热的温度，时间久了会自然而然的形成树的形状。
而周围的地势也会因为炎树的形成常年有极高的火焰燃烧包围着，能在炎树周围生存的植物，都是需要极高的纯粹火属灵力的。
修士根本不会拿手去触碰这样纯粹的晶体，但火凤一族因为自身的原因，十分喜欢这样的晶体。
而且周围的火焰只要沾染在皮肤之上就会将人燃烧殆尽，火凤一族因为天生的火属灵力比晶体还要纯粹，害人的晶体在它们身边只是温暖的炉火。
所以一直栖息在上面。
“因为封印”
江逸这种又开始挤牙膏的样子让林月皎烦躁的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