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约只能在塔外劈,声音中带着催促的急速,林月皎侧耳听了半天,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塔壁没有丝毫的动静。
红绸带着灵性,大约是跟着蓝温太久,原本只是用来绑住蓝温束缚住灵体的普通红绸,在这么多年融入了蓝温的血肉后,通起了人性。
在自己手旁边讨好的蹭着,和羽蛇鳞片完全不同的触感,似乎还带着蓝温肉体的温热,和羽蛇不让自己碰的翅膀触感十分相似。
红绸更为直接的透露出蓝温的情绪。
她想讨好自己。
林月皎垂下眼帘,看着红绸的动作,心底升起一些厌烦。
她不会拒绝来到眼前的利益,但也拥有自己的底线。轻轻伸手抓握了一下,红绸就自动钻进了林月皎的手中。
把手中的红绸随手向空中一扔,正好落在了飘着的蓝温面前。
蓝温看着被扔回来的红绸什么也没说,红绸落回手上,似是有些委屈的蹭了蹭蓝温才随着蓝温的体型变小了,被蓝温缠在手腕上。
林月皎瞥了一眼就没再去看了。
因为自己吸收走了阵法中的许多东西,塔似乎也摆烂了,没有维持着一层的状态。
原本混乱泛红的场景,直接只有自己脚下的地板是没有被黑色物质所缠绕的。
刚刚自己躺在其中用来吸收的棺材静静的在一旁,林月皎挑眉走向棺材。
蓝温摸不清林月皎想要做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林月皎身后。
比起蓝温的小心翼翼,林月皎打量着棺材的动作显得更加随心所欲。
伸出手抚上棺桲的身,在林月皎一寸一寸的抚摸下,棺桲本身精致的样子缓慢的出落出来。
像是沉睡多年的宝玉终于见到所能赏识自己的人一般,尽力的在林月皎面前展现着它该有的价值。
林月皎挑高眉梢,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身体灵力与棺桲的之间的联系,像是眼前之物本就属于自己一般。
林月皎突然想起温茗那个骚包茶壶和温茗之间的联系,温茗在诉说时,眼中带着无奈。
“大约是因为器随主人,有的品质为仙品的法器会随主人的变化而改变自己。”
摊开手掌掌心向上,棺桲缩小了体型浮在了林月皎的手心。
缩小的棺桲像是一个精美的盒子,原本华丽的外貌果然在林月皎影响下变得普通,林月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掀开了上面缩小的盖子。
盖子没有落在手中,却露出了其中空荡荡的如同黑洞一般的内里,从指尖泄出用来探查的灵力像是无止境的被吸入。
林月皎轻笑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明白了温茗当时说自己和茶壶之间的联系时为何说的那般暧昧不清。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只是一个茶壶,林月皎可能都会以为那是温茗找的道侣。
合上手心,棺桲就消失了,林月皎能感觉到它的去向。
和银鞭不同,大概是因为在塔中养了这么多年,又是蓝温的一部分阵中主体,变成了是仙品法器一样的存在。
合上的掌心就是将它自己的丹田之中,林月皎心中默念,再次摊开掌心就会再次如同一个精美的化妆镜一般出现在林月皎的掌心之中。
林月皎运气看了一眼,在丹田里的棺桲将自己那个元婴装进了自己的内部之中。
不错,给了一个防护。
确认自己的元婴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回进出,就放弃了将棺桲拿走了,太弱小了。
她真的很讨厌这个状态的自己,即使知道元婴活着就是给修士另一条命。
任何可能让自己死去的弱小的自己都不该存在。
耳边的响雷打断了林月皎凝视着自己元婴的动作。
听着雷鸣的样子,似乎已经是暴躁的在来回劈在塔身之上了,但塔似乎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除了震耳欲聋的响声以外,塔一动不动。
属于天道的雷劫,这个塔都敢硬刚,主要是天道还真拿它没办法。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出去之后还是会灵力一次雷劫的洗礼,但在这个谜团重重的塔中,至少缓解了一些。
何况。
林月皎有些幸灾乐祸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对于雷劫的震耳欲聋的催促视而不见,还开始试图往二层而去。
开玩笑,刚刚蓝温发癫的时候的尖叫她都挺过来了,你一个暂时劈不到我身上的雷劫有什么好急的。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林月皎听着暴躁的雷鸣,心情更好了,口中哼着蓝温没有听过的陌生小调抬脚往前走
蓝温看林月皎不着急犹豫了一下,还是飘在了林月皎身边,飘在了林月皎左边靠后的位置,可以保护林月皎又可以随时跟上。
林月皎有自己的考量,对于自己的事情她还没有处理,跟悬在自己脖子上一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刀一样。
虽然不太可能把自己直接抹灭,因为有契约的存在,但是,可以指示自己去做别的,也可以借助别的抹杀掉自己。
她这个契约的主人疯的有底线,但不能忽略她就是个疯子的事实。
自己还是聪明一点别吭气了。
木质的楼梯又重新出现在了林月皎的面前,原本看起来毫无边界的阵因为已经和林月皎走了,支撑着一层幻境环境的力量没了。
看着塔一层也并不大。
露出那些黑色的蠕动的黑色物质,那是在蓝温回忆之中也出现过的物质,林月皎看了一眼那些蠕动着,还不停的向着林月皎的方向摇摆着自己的触手想要贴近的样子。
这群家伙,从见到起就想贴着自己,自己最初以为是没有伤害力,只是会攀附在身上。
但在蓝温的记忆中,它会杀人。
像寄生体一样寄生在活物身上,等待自己繁殖强大之后再彻底吸收掉提供养分的活物。
嫌恶的看了一眼后转身向着二楼的位置走去,而落在地上的那盏油灯也不见了踪影。
林月皎懒得过问。
这个塔都这样了,能问出来个毛线。
冲蓝温刚刚发疯那个模样,问蓝温八成也是一问三不知。
再加上蓝温的记忆自己已经看到过,虽然后面进入阵的就没有了,但是确认了蓝温确实是被哄了。
说是被哄,其实男人的作用不过是一个引导,真正做出决定的,是蓝温的心。
当时的她太想让自己曾经的好友留下的东西在世间再占一点位置了,思念在思绪中疯狂扎根生长,把理智吞掉了。
楼梯几乎就是挨着塔壁的,林月皎靠近的时候,触手小心翼翼又开起来十分兴奋的想要攀附上林月皎的身体。
像是见到主人的狗只想贴贴。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林月皎有些许无语,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想要借此把自己脑袋里的水都拍出来。
踩在脚下木质的楼梯连扶手都没有,楼梯之间的空挡特别大,上楼自然是没有关系,而下楼问题就大了。
一不小心就会踩空,如果再加上压制和幻境,几乎就是杀机。
还有那个时刻想贴贴的黑色物质,看的人真的是想发疯。
林月皎垂下了眼帘,选了一个最边的地方,触手伸的太长,只有自己这个地方够不着,但是这个地方一旦踩空就会掉下去。
蓝温在这里为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镇守塔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方还放着什么,好奇的飘来飘去的看着周围。
林月皎余光扫了一眼在旁边兴奋的没有任何反应的蓝温,摩挲了一下手指。
蓝温看到的和自己还是不一样。
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蓝温被塔蒙蔽住了双眼。
没办法查证,如果让蓝温知道她拼命想要保护永宁镇的人,化为阵之后,还被这个黑色物质变成塔收起来,骗了这么多年。
后果,不堪设想。
蓝温的精神状态很难评价,但她自己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顺着楼梯向上走,大概是因为楼梯并不长,没一会就到了。
还在设防塔会不会出现各种幻境然后让自己摔死的林月皎,有些错愕。
抿住了唇,抬眸望过去。
第二层入眼就是各种各样的卷轴,林月皎看着周围的书籍,楼梯还在往上,就在自己上来时楼梯的旁边。
摆在那里仿佛在告诉林月皎,我在这里等你。
但这个塔真的能有这么好心吗?
林月皎一只手搭在楼梯的一层阶梯处,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塔的大小和下面重新露出的是一样的,周围暂时还没有触发的东西。
抬起眼眸,天花板上也很正常。
架子之上的卷轴就像是普通卷轴一样放置在那里,一个木质的牌子在卷轴的尾端坠了下来。
从指尖泄出一些灵力在自己来时的原地,画成了传送地,如果一旦里面想要将自己困在那里,自己可以试着传出来。
毕竟塔壁没有变化。
应该是可以逃窜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的林月皎才小心翼翼的踏在了靠近架子的路上,一只手却不自觉的在空中揉搓着,是在揉捏着自己的灵力的牵扯痕迹。
她是元婴了,怕死的人到了元婴也只会更怕死。
但架子确实只是普通的架子,林月皎到现在都没能看出到底有什么问题,也没有触动阵法的东西,警惕心还是没有放下去。
和一层不一样,它仿佛就是塔的藏书阁而已。
林月皎用灵力拨拉起其中一卷。
下面吊着的木牌,灵力轻轻拨拉起来,上面写着‘啸天断月剑法’吸引了林月皎的注意。
林月皎没有再用灵力牵引,元婴的力量足够她拥有检查着卷轴是否有害人残留的底气。
而且,她太需要不一样的招式了。
在温茗身边不过一年之久,教的东西并不多,再等着回去靠温茗都教给自己那太被动了。
何况钟思。
烦躁的伸出手在空中扇了一会,像是要将自己脑中不好的思绪全扇出去。
钟思的事情告诉温茗,温茗大概也只会去看一眼,给一些东西,就是温茗作为师父的态度了。
不是因为温茗不喜欢钟思,而是因为温茗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的决定。
控制不住自己这阵脑子混乱的林月皎,有些烦躁的控制着灵力。
灵力将卷轴来回的检查着,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林月皎才伸手将卷轴打开,卷轴上的字腾跃而上。
试着去上面的招式,脑中的关于这个剑法的招式在脑中像电影一样播放着。
豁,这个方便。
林月皎移开眼睛,画面就不再出现。
视线打量着这里一层又一层的架上摆放的无数卷轴。
如果每个都像这个一样,自己看完之后学习了就对于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林月皎伸出手检查了一下自己面前架子上的卷轴上的种类,不出她所料,架子上什么都有。
而这只是自己面前的架子而已。
眼珠在眼眶中来回的摆动,透出主人的犹豫。
如果一旦进去再陷入一个阵中。
倒不是怕陷入阵中,只是怕周围这些卷轴都像之前下面的灯笼一样整个消失掉,那真的要哭死了。
林月皎摩挲了一会自己手上已经打开的卷轴,决定还是在原地看。
剑法精妙,如名字一般,挥出的剑因为招式再加上速度带上了风啸的声音,带在剑身周围的气和灵力融合在一起,挥出一道又一道如弯月一般的剑刃。
好花里胡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毙命。
林月皎撇了撇嘴,记住了其中的剑法。
书架之间不够大,她根本没有办法实践。
抓着卷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另一只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卷轴都装走啊??
她在干嘛?
她竟然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看着试图全部学会?
把手中的卷轴团吧团吧捏进手中,把坠子打开,卷轴放在其中一格之中。
嘶,会不会消失啊。
林月皎盯了一会,把刚刚在自己脑中放出来的招式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确定就算卷轴消失也记得之后,合上了坠子。
反手再次将坠子打开,卷轴再次完好如初的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