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树叶摩擦声很小,这个烂林子里估计没有什么风,毕竟她刚刚就没感受到。
她再在这里研究和琢磨,她估计她就要噶了。
塞进坠子里不知道能不能掩盖一下气息?
林月皎试着把两个玩意丢进去,没想到真的能装,收起珠子后,打量了一下阵旁的环境。
摩擦声消失了,但是可不一定走了。
她的火牌还在那呢。
火牌还是挺有用的,权衡利弊之后林月皎还是打算过去拿起来,顺便看看她最后关头画出来的符号有没有用。
站在符号外将孤零零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火牌捡起来,在衣服上擦拭了两下,火红色的光印在眼睛里,让林皎月突然觉得有一点安心,满意的塞回了怀里。
符号亮着的光倔强的在地上狗叫着,林月皎总觉得它在叫嚣着让自己踏进去。
不得不说,林月皎小小的佩服了一下这具身体尚且还存在的主角光环,濒死的时候能画出来也是挺牛的。
算了,自己搞得,让我看看你能把哥们传送到什么鬼地方去。
站进去的时候,就和之前在井盖上站着的感觉一样,光芒过后,林月皎抬眼一看。
豁,好家伙,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走出来的林月皎一眼就看见了一条道路,别问,问就是那个充满艺术细胞的烂蛇太重了,把路都拖出来了。
那条烂蛇的破坏力超强啊,硬生生能看出她逃跑的路径。
啊,这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鲁迅先生诚不欺我捏,嘻嘻。
但是,路上该有草的地方也被拉扯的不见影了。
等…等会?
林月皎突然想起了自己进传送阵之前放出去打扫的火蛇。
嗯,干的漂亮,下次不许干了。
林月皎心虚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决定摸索着往哪去,至于,这条路。
嗯,皎皎不知道哦。
去往小溪的路,林月皎一眼就能看到,没忍住想着那条蛇到底能重成什么样,才压成这么明显。小心翼翼的靠近小溪,小溪清澈见底,有两三只游鱼在溪里,溪旁依旧没有喝水的动物。
有鱼水清澈见底就证明水质没问题,林月皎不解的往之前那个艺术家蛇窝的地方看去。
这会林月皎看清了,她知道这蛇为什么攻击性这么强了,它蜗居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树坑,旁边的树木挨着,再加上它庞大的身躯,将这个窝藏得严严实实的。
窝里躺着两枚泛着青绿色的蛋。
林月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的危险后,将两枚蛋抱进了怀里。
蛋几乎和林月皎小臂长,蛋壳不是如鸡蛋一般的白色物质,而是覆盖着一层细细的密鳞。
明白了,那条双头蛇是这一片的霸主,在她的领地处生产了幼崽,林月皎算是误闯,这双头蛇估计本身没有这么大的攻击力,是守护幼崽再加上林月皎没注意靠太近导致的。
懒得再推理这位伟大的双头蛇什么心理了。
林月皎急需洗澡,她现在动一下感觉能听到自己身上的血痂和泥土凝成的土块互相碰撞的声音,土块没从身上掉下来,和一路上的植物黏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林月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怀里的两枚蛋,觉得这双头蛇留下的气味应该还在,要不然不可能让这两枚蛋在她出窝这么长时间后幸存到现在被自己捡到。
把怀中的蛋放在地上,林月皎摸索到溪边的大石头旁坐下,将身上的衣服半褪,用溪水一点一点的清理身体,冰凉的水打在身上,被清理干净的感觉很好。
但随着清理,林月皎明显能感觉自己被清理过后的身体犹如在寒泉中浸泡,但她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动不动遭受的寒冷感。
大概将身上感觉不舒服的地方清理干净,肚子传来熟悉的饥饿感,以及一种熟悉的困倦席了上来。
“啊…太巧了”
林月皎回头看着被自己放在地上的两枚蛋,嘻嘻的笑出了声。
虽然林月皎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她会召唤火蛇啊【bushi】。
林月皎想到这,迅速爬起来穿好衣服和蛇蛋贴贴,拿在手里表皮细密的鳞片让林月皎严重怀疑。
“就是不知道,火蛇能不能烤熟。”
当然,熟是熟了,蛋也差点被火蛇吞了。
味道和鸡蛋并无什么不同,但林月皎严重怀疑自己只是饿过头了,被剥下来的蛋壳,在火蛇炙烤下拿在手里像是一片上好的盔甲碎片,十分的柔软,但是极其容易被剥离。
林月皎一边拿在手里把玩,一边思索着如何毁尸灭迹。
食物的香气与热度是最好的抚平神器,吃饱喝足后的林月皎决定和之前的决定一样沿着小溪走,如果有遇到人,不与其结伴,这林子里肯定没什么好人,就算有她也不信。
尾随,然后捡漏才是上上策。
林月皎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爪子。
但在这之前嘛…
看向自己吃剩下的那枚蛋,顺手将这个被烤熟的独苗塞进自己的坠子里,连带着它同胞兄弟的残骸一起。
这地方算是暂时安全的,这个大小姐可算不上强悍的体质,她要是再不休息,就真的又要噶掉了。
林月皎嫌弃的看了看那个被蛇蜗居过的树洞,树洞旁有许多骷髅装饰,有大有小。
嗯,装饰的挺好看的,下次不许装饰了。
“但是别无选择了,不挑了,命要紧。”
林月皎喃喃自语了几句,走了进去,将门口的骷髅兄弟摆放到了一边,一边搬运一边念念有词,深怕被诈尸搞死。
诈尸是不太可能诈尸的,她们只是一群单纯的骷髅而已啦。
从坠子里随便拉了几件衣服铺在地上,做完这些林月皎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
“奇怪…这具身体…怎么时好时坏的。”
躺在铺好的地上倒头就睡。
等林月皎再睁眼的时候,紧张的爬起来扒拉了两下自己,发现没有缺手断腿,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暮鼓晨林只有这一个好处,天气永远潮湿闷热,天色也一直都处于黄昏之间,故而被称为暮鼓晨林。
休息好的林皎月感觉自己现在壮的能打死十头牛了,仔细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抹去后。
说起来,这具身体火蛇随时可以召唤,但是气却不会运,而且还一直感受到寒冷真的是怪的要死。
“好吧,气不会运可能是我的问题,跟原主没有关系。”
林月皎试着在身体里找到那股如般描述的气,很可惜,她酝酿了半响,除了又困了,找不到任何感觉。
算了,她该去捡漏,不是,该去找出口了。
和林月皎最开始想的那样,沿着小溪流向往下走,她走了很长时间才看见第一只喝水的动物,那是一只有着晶莹剔透如水晶般角的,嗯,羊。
啊,对,就是你想的那种,老山羊,嘴里咀嚼着东西,眼神十分不屑的扫过林皎月,又接着低下头喝水了。
林月皎见它看见自己也没有躲的意思,想着羊能有什么攻击力,走进了些,她才看清,羊角上的顶端处有一个很小的符号,是一个六星雪花状的标。
哦,行了,她明白了,她知道这货为什么不跑了。
原来是有技能傍身啊。
林月皎泄气的从它身边走过,还差点被羊踹了一脚。
从这只羊以后,林月皎见到的动物似乎都没有什么攻击性,有的就是正常的小动物,还有一些,身上特定的地方会有一个和那只羊一样的符号。
林月皎走走停停,逐渐明白了这林子里,魔兽是有这样的标识的,就像她们身上挂的牌子一样,不知道有什么用,有可能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她又想起那天的双头蛇,撇嘴从树上摘了个果子下来吃。
当时光顾着逃命了,哪里知道是什么属性的。
“奇怪,明明试炼有很多人,怎么会一个都碰不到。”林月皎奇怪的看着一路几乎是复制粘贴的路,如果不是她每走一部分就会观察,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被鬼打墙了。
岁月静好的如同她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野人,只有腰间的木牌在时刻提醒她。
捡漏这事可能要看缘分,她太急功近利了吧?
林月皎想着,将路过的那棵结果子可以吃的树上的果子全都扒拉进了坠子里。
还没等她果子摘完,一股血腥味就飘进了鼻腔。
呦?这么快?言出法随?
林月皎也不着急,在树杈上找了个地坐了上去,一边从树上摘果子啃,一边等待着血腥味的加剧。
至于为什么不下去?
先不提她这个战斗力下去也是帮倒忙,就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女主哎!她不找事,事也会找她的主,能避免就避免,拒绝一切花里胡哨。
更何况,这血腥味无论是人还是魔兽的,动手的东西看见她不一定不会动手,她是个惜命的人。
如果这时正在打斗的人,再往前走,就会看到这幅场景。
少女坐在树上,似笑非笑的明眸打量着四周,眉梢微挑,一条腿晃悠悠的垂下来,裤腿处的垂摆下来的暗绣衣摆随少女晃荡的动作而动,手里的果子被她咬一口就会被抛上天把玩一会再吃。
无聊的样子不知道在等什么。
当然,也没人会想到有人这么闲专门在这里等着捡漏。
鼻腔中能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林月皎将手中咬的剩个果核的果子随手朝她来时的方向抛去,终于从树上跳了下来,满意的拍了拍手,向着血腥味最重的地方走去。
能看见地上的植物叶片上都沾着血液,离得越近植物被血液浸泡的越严重。
这出血量,这人要是还不死,她就勉为其难帮他在他的包里找药好了。
走到近处,林月皎看见了中心有个人样的东西,或许已经无法称之为人了,他的身体就像即将被人放在烤架上的鱼一样开肠破肚,整个身体被分成两半摊在地上,心脏被放在他的手边,这人的脑袋已经被噶的不翼而飞了,就剩个身体在这里了。
血腥味熏的林月皎几乎呼吸不上来。
人类在同类死去的时候,会因为怕死产生同样的情绪,林月皎知道这很正常,她害怕她恐慌,但她不后悔刚刚没有跳下来。
她可不认识这个人,她也不想死。
但是理智很清醒,身体却诚实的吐了出来,林月皎等这具身体吐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靠过去寻找物资。
林月皎确定在那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上肯定是没什么东西了。
M d 她刚刚吃的果子都吐出来了。
不信邪的林某人又试着在身边的草地植物旁寻找物品。
搜索无果后,林月皎泄气的蹲在原地又吐了出来,血腥味实在太重了,这具身子真的是。
该说什么呢,死的太惨了,不仅死的惨,而且连东西都没有留下。
林月皎吐得视线都模糊了,正准备远离,远处一个蓝色的布包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个很隐蔽的,不注意根本不会看到的角落,像是被主人藏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林月皎吐得昏天黑地,蹲下来了,要不然根本看不到这个布包。
林月皎瞬间来了精神,连翻涌上来的恶心感都在这个布包被发现后被压制了下去,走过去将布包捡起。
算不上很好的料子里打开,里面裹着几本入门秘籍,以及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木簪子,但被打磨的很光滑,看的出来制作人虽然不熟练但足够用心。
林月皎将簪子仔细的放进怀里,查看起几本书籍,书籍只是一些入门技法,对于林月皎现在的状态来说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随手翻开其中一本,在书里夹着一封信件,上面写着收信地址,收信人,奇怪的是任林月皎如何查看,都没能找到寄信地址以及寄信人的名字。
“北辰国忠勇王府钟思?”
信封被封的并不严实,像是主人匆忙赶出来的信件,还未来得及寄出就被杀害。
林月皎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嘴唇,虽然没能找到这封信的寄件人姓名。
但是吧
她发现了最底下的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