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回到云为衫给自己准备的小屋,开始回忆刚刚与宫尚角的匆匆一面,心下有些不忍。
瞧他那副憔悴的模样,怕也是没睡过多少好觉,但是此时自己也不能贸然行动,若是被无锋发现,这辈子估计再也不能相见了。
无锋向来讲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让上官浅陷入了困境,她狠不下心去伤害宫尚角,她想和正常人一般,与自己心悦之人好好生活,但那是无锋,自己现在还未找到办法,只能这般隐匿于小屋之中。
上官浅缓缓踱步来到窗边,呼啸而过的风掠过窗棂,几只鸟儿不停地振动着翅膀,却终究还是被这大风影响了行踪。
上官浅不语,只觉得自己就如这鸟儿一般,她如此卖力地振翅而飞,可若遇到这般劲风,自己又真的能够逆风而行吗?
而宫尚角此时也在静默的看着窗外,脑海里都是上官浅的一颦一笑。
阿浅,我这般念你,你可否能感觉到?若是回忆不响,我又该怎么去感受你的爱?
一阵凉风灌入房内,宫尚角却仍然一动不动,他喊来下人,“已经渐入深冬之节,去取些上好的料子,给远徵做几件冬衣,再制些配饰,一并送去,倘若远徵还有什么喜欢的样式,都一起做给他。”宫尚角说完,停顿了一会,再次开口,“再做一套粉袖珍珠衫吧,给阿浅的。”
宫尚角眼眸微沉,手里捻着衣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日家宴上,云为衫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四处张望,是想找什么?难不成……
宫尚角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快步向羽宫走去。
“你来作何?”宫子羽见宫尚角来势汹汹,疑惑问道。
“我来找云姑娘,有事相问。”宫尚角回答。
“有事要问,怎么还这么凶,若是吓到阿云,我可就不会让你见她了。
宫子羽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让宫尚角进房。
“阿云,宫尚角说他有事问你,你可想回答?不想的话我就把他赶出去,不用勉强。”宫子羽走到云为衫面前,牵起她的手,注视着她,温柔询问。
“宫子羽,问些事情罢了。”宫尚角拧眉,有些看不得这场面。
“那也要阿云想让你问才可以。”宫子羽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然后转头望向云为衫,柔情似水,“阿云,你可想回答他?”
宫尚角一时有些无语,转身坐在茶桌旁。
“嗯,我去看看他找我所为何事。”云为衫笑着说。
她坐到宫尚角的对面,斟了杯茶,“角公子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那日家宴,我看见你似乎在张望着找什么人,可否告诉我你在寻谁。”宫尚角眼神冷冽,盯着云为衫,淡淡开口。
“我只是在寻一个之前侍奉过我的小婢女罢了,她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许久未见,就想看看她现在可否痊愈。”云为衫淡定应对,不急不缓。
“那你可知,我那日碰见了谁。”宫尚角再次发问,却没再让她去猜,“我看到了,阿浅。”
云为衫喝茶的动作一怔,很快又恢复正常,宫尚角眼瞳微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
“哦?她竟然也出现在了家宴上?为何我却没有瞧见。”云为衫放下茶盏,故作疑惑,开口询问。
“是啊,为什么会出现在家宴上,而且还特地乔装,似是不想被认出来,云姑娘可知为何。”宫尚角抿了口茶,凝视着她。
“若是连角公子都不知晓的事,我又怎会明了呢?”
“云姑娘一向与阿浅交好,不知你知道她是刺客后,有何感想。”
“自是惊讶不已。”
“哦?是吗?”宫尚角抬眸盯向她,“可为何我觉得,你眼神里并无讶异之意。”
云为衫心里发毛,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审视的眼神。
“可以了吧,宫尚角你不要向审犯人一样行不行,我的阿云又不是罪犯,该问的都问完了吧,那就请回吧。”
宫子羽见云为衫表情有些为难,急忙走来,拉起云为衫,护在自己怀里。
“呵,你们二人倒还真是恩爱。”宫尚角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羽宫。
他心里已经有了考量,看云为衫的反应,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哥!”宫远徵兴奋地喊着。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找我了,我让下人去给你量尺寸了,你可碰见他们了?”
“自是碰见了,我这不是特地量好了才过来的。”宫远徵满脸笑意,“哥,你怎么突然要给我做衣服。”
“上回见你时,发现你的外衣有些短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自然是要重新置办,冬衣可是容不得小的。”宫尚角微笑回答,“更何况你是我弟弟,即使没有理由,为你买几件新衣也是寻常之事。”
宫远徵低头,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那就谢谢哥了。”
“怎的这般客气了,近日来为了寻阿浅,都费了不少心,你也要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可好。”
“真的吗?”宫远徵抬眸,眼里亮晶晶的,“我自然是要去的,那我们明早角宫门口见。”
“不必,我去徵宫寻你就行了。”宫尚角浅笑,看着自家的弟弟这般可爱模样,觉得疲劳都减少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