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暖色的阳光逃出云的掩盖,落在角宫上,秋凉而让宫尚角多加了一件裘衣,墨发贴着背脊而顺,几缕落在裘衣的毛领上,身姿挺拔,眼角总擒着寒意,淡漠的眼神不知会在哪位人也出现的时候出现波澜。
宫尚角刚走出角宫,就拢了拢领子“上官姑娘在何处?”
“回公子,上官姑娘这会许是还没醒。”
还没醒?
宫尚角蹙眉,今日自己本就起的有些迟了,上官浅平日里也并非是贪睡之徒,罢了,许是累到了吧。
而此时的女客院落,宫远徵却立在上官浅的门外。
他直接推门而入,上官浅早已在桌边喝茶,她听到推门声,放下茶盏,不回头也猜到了所来之人为谁。
“有何事找我?”上官浅明眸微启,托着腮,漫不经心的看着宫远徵。
“我问你,你究竟是谁?不要以为你瞒得过哥哥就可以瞒得过我,我是不会被你美貌迷了眼的。”宫远徵淡淡看了一眼上官浅,便扭头看向窗外。
“远徵弟弟,我都说很多次了哦,我并非你口中什么所谓的刺客,我是真的心悦你哥哥的呢”
“你!你不要喊我远徵弟弟,只有我哥哥才可以这么喊我。”宫远徵闷着声有些怒意地看着上官浅。
“可是我已经和你哥哥成亲了,是你的嫂嫂了哟,我为何不能这般唤你呢?”上官浅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用手捋着头发,歪着头,故作疑惑地打量着宫远徵。
“我已说过,是定亲,而非成亲。”
温润带着凉气的嗓音传来,宫尚角缓步踱入房间,上官浅抿嘴一笑,慢慢起身,回过来抬头看着宫尚角。
“怎的今日这般热闹,连你也来了。”上官浅衣袖半遮着面颊,眼光从宫尚角的并无表情的脸上流转到自己的脚下,一副女儿家的娇羞模样“不过,你来了,我倒也是欣喜的呢。”
宫尚角眼眸微动,看着面前女子扭捏的模样,自己竟也有些不太自然,清了清嗓。
“我只是恰巧路过,看到你这房中有个人影眼熟,便来看看罢了。”宫尚角生硬的回答道“所以,为何你会来这?”
“哥哥,我依旧怀疑上官浅身份有假,于是便来问问而已。”
宫远徵有些委屈的模样着实逗笑了上官浅。
察觉到她的笑意,宫远徵盯着她,又看到了哥哥的眼神,示意自己不要在意。
哥哥怎能这般的护着上官浅?我才是哥哥的弟弟啊…
“哥哥,依我看,你现在就是被她的貌美给迷了眼,所……”
话还没说完,宫尚角就打断了她“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定夺,你先走吧,调查刺客之事不得怠慢。”
宫远徵皱眉,咬着唇,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却又不想再与哥哥争辩,只得负气而走。
“把门带上。”
“哼。”
上官浅也被这可爱的弟弟给逗笑了,揶揄着宫尚角“有这么可爱的弟弟,宫二先生平日里应当并不枯燥吧。”
宫尚角眼色幽深地望着上官浅,一步步走近。
“其实,我对你的怀疑也不少,你究竟是何人,又怎会有我的玉佩。”
“我已说过多次,我不过一个体弱多病不常出门的弱女子罢了,至于这玉佩也是您当年救我所落下的而已。”
上官浅故作委屈,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弱女子……”
宫尚角步步走近,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澄澈的眼眸中看出点波澜。
“您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才想嫁与你,况且,自你救我之后,我对宫二先生朝思暮想,早已对您倾心,如今有了成亲的机会,自是喜悦不已的,可是为何你们都要怀疑我呢?”
上官浅似撒娇般控诉着,眼角湿润,看得宫尚角心里揪疼。
上官浅自知这番话定不能完全化解宫尚角的怀疑,只能再加点料。
她试探着环上宫尚角的腰,头枕在他的胸前,委屈的模样让宫尚角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倘若,您还是怀疑我的话,要不就另选新娘吧,我虽不甘,但有和你相处的这几日时光,已算是了结了我的心愿。”
宫尚角背在身后的双手有些松动,缓缓放下,想要回抱住上官浅,想要轻拍她的背,但很快理智占了上风。
“我知道了,既已选定你做我的新娘,自是不会改变的。”
宫尚角轻轻地推开上官浅,她抬眸望向宫尚角,眼眶蓄满盈色,下睫上托着一滴泪珠,一眨眼,便顺着面颊流下。
宫尚角慌了神,犹豫间还是决定自己为她擦泪,只是这眼泪竟越来越多,上官浅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好了,别哭了,嘴巴再咬就要破了。”
宫尚角生硬地安慰着她,不知怎地,为她擦泪的手,竟慢慢移向了她的唇边,他半只手贴在上官浅的脸上,手指嵌进发丝,拇指指腹摩挲着上官浅的嘴唇,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也为她掀起波澜。
上官浅抬手覆上宫尚角的大手,脸也在他的手中上下摩挲着,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
宫尚角回过神,慢慢抽出手,他已经受不住这女子直勾勾的眼神了。
“上官姑娘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何不留下喝盏茶呢?”
“我不喝,自是有人想寻你喝的。”
宫尚角说着便转头看向快走到门口的云为衫。
“那你明日可愿来这寻我喝上一杯呢?”
“明日来角宫,我们一起用午膳吧。”
上官浅莞尔一笑,宫尚角懂了她的意思,眼下看云为衫也已到门口,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