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朱瞻基正在和老爹谈心。
“儿啊,你的确让我松了口气啊,要不是你给老爷子找着钱,恐怕你爹我日子不好过啊。”朱高炽坐在亭子的台阶上,身旁还坐着一个朱瞻基。
两父子坐在亭子台阶上,倒显得很是和谐。
“不过,昨日你二叔来找我了,说是那一百万两银子里,有他的八十万两,叫我们还给他呢。”朱高炽道。
朱瞻基有些惊讶,又不屑道:“还个屁!”
朱高炽肥胖的脸不住地颔首:“是啊,爹跟他说了,还个屁。”
“大皇子殿下,户部尚书求见。”外面,一位太监传来声音。
朱高炽闻言,颔首道:“把他请进来吧。”
随即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等待着夏原吉走过来。
待太监把夏原吉领到了这边,朱高炽才看向夏原吉:“夏先生,来找我是?”
夏原吉轻轻摇头,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亭子中的朱瞻基:“我来找皇长孙。”
“又是找你的?”朱高炽诧异地回头。
朱瞻基站起身来,看向夏原吉道:“不知尚书大人找我什么事?”
夏原吉认认真真地拱手,执弟子礼,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我在财政上的造诣还不够,希望皇长孙能够不吝赐教。”
堂堂鼎鼎大名的夏原吉,谁不知道他的财政能力,生财能力最强,可现在却偏偏求到了皇长孙头上。
就连朱高炽都张大了嘴巴,有些诧异地望着儿子:“我儿子出息了?”
朱瞻基昂起头,懒得搭理老爹,看向夏原吉道:“今天心情好,你直接问吧。”
夏原吉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随即郑重道:“皇长孙,前些日子你跟我说的,如何将大明宝钞的价格拉上来,能否再讲解一遍。”
朱瞻基闻言,淡淡一笑。
这涉及到了前世的股票知识,太过于超前,夏原吉没有弄懂,包括那些钱庄都被朱瞻基耍了,也是正常。
“不用讲解了,这个东西说起来复杂,你直接告诉我,你们户部还有多少钱财吧。”朱瞻基开口道。
此话一出,夏原吉顿时面露难色。
不仅是夏原吉,就连朱高炽也 有些尴尬,看向儿子道:“你这孩子,瞎打听什么呢,那是国家大事。”
朱瞻基郑重道:“我必须明确地知道户部还有多少钱,才能制定一个更好的计划。”
听了这话,朱高炽看向夏原吉。
夏原吉着有些难为情道:“大概有四百八十万两,以及再过三月,还有一百多万两的赋税等着收上来。”
“不过这其中大部分都并非现银,大多是粮食,布匹等等换算出来的价格。”
朱瞻基颔首。
大明初期的税收的确大都是粮食,布匹为主,真金白银还是比较少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交易!
粮食,布匹在市场上可都是通用货物。
只是听到这四百多万两的银子,朱瞻基还是忍不住咂舌:“尚书大人,你果然是黑心啊。”
“这四百多万两,不舍得给我爷爷拿出来修书?”
若非夏原吉有求于自己,只怕自己永远都不知道户部账面上有多少钱。
夏原吉顿时憋得脸色涨红,连忙道:“皇长孙,这都是应急钱财,万一哪里遭了灾,朝廷都要拨款的。”
朱瞻基道:“那能用于救大明宝钞的有多少?”
“四百八十万两。”夏原吉迟疑道。
朱瞻基顿时无语了。
户部是真抠搜啊,老爷子想要一百万两都不给,现在救大明宝钞就有钱了?
顿了顿,朱瞻基盘算一番:“行,那你就砸三百万两出去,全部用于购买大明宝钞,尽量高价购买,把大明宝钞的价格拉高!”
“待拉高到一定层次后,必须要停下来沉淀一番,这剩下的一百八十万两则是应对抛压的。”
“持续半个月,这个价格就稳住了,然后再重复此法,逐渐拉高。”
只有把大明宝钞的价格拉高,再加上朝廷不断的回收大明宝钞,才能让大明宝钞重新具备交易价值。
一旦成功,大明的财政会宽松许多。
夏原吉细细品味朱瞻基这番话,半点都不敢落下。
随即,又提问道:“抛压是什么?”
朱瞻基解释道:“抛压就是卖出。”
夏原吉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
他原本就有许多财政方面的知识,现如今朱瞻基稍微点拨了一下,夏原吉顿时醍醐灌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许多。
“妙啊!”
“皇长孙这一手果然妙啊,难怪能短时间赚一百万两银子!”
夏原吉朝着朱高炽拱手,感慨道:“皇长孙对财政的理解,看来已经超过我了啊,微臣自愧不如,五体投地。”
朱高炽愣了下,谈起财政,夏原吉都在自己儿子面前低头了?
要知道,夏原吉的财政能力可谓永乐朝第一人啊。
朱瞻基淡淡一笑:“行了,你回去试试吧。”
夏原吉连忙拱手:“还请皇长孙,大皇子等我好消息!”
说罢,夏原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走到了朱高炽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朱高炽闻言,眉头微皱起来,又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两人的悄悄话,朱瞻基也没兴趣听,他告诉夏原吉这些,只是希望夏原吉能将大明财政救起来罢了。
如此对自己未来的布局也有好处!
……
另外一边。
翰林院中。
在翰林院内,特地开辟了一处院落,专门用来修书的。
凡参与了编撰工作的大臣,在忙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后,都需要到这边来,参与编撰。
尽管很辛苦,但是为了青史留名,他们都任劳任怨!
而此时,这处院落中的大臣们,本该继续编撰目录的,可现在却纷纷停下来了。
而且,院落内,人声鼎沸。
他们似乎在商谈着些什么。
“皇长孙向皇上举荐我等,也才有了我等青史留名的机会,如今我等岂能不思回报?”
“对,平日里也亏大皇子照顾我等,此等恩情,怎能不报。”
“靖难以来,如今已过去许久,可国朝却迟迟未曾立下储君,我等该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