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安冉正式离婚后,谢楚河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女儿谢知夏就不用说了,她现在对自己的家能变回以前那样子还抱有期望,若是让她知道的话,恐怕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小打击。
自己的儿子谢浩轩虽说早慧,也知道自己与韩安冉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但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还是不想儿子被这些事影响到正常生活。
回到家后,谢楚河将离婚证收了起来,然后正式开始自己一天的生活。
吃饭、洗澡、画稿子、接闺女放学回家,准备好晚饭……这一系列功夫完成后,又到了准备上班的时间了。
谢楚河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正经上过几次班,只上了一次班后,就由于意外而放了几天假,总有一种白拿工资的感觉。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谢楚河跟儿子叮嘱一声,并锁好家门后,就朝着上班的地方走去。
由于儿子需要补习晚放学回家,谢楚河在家中耽搁了些许时间,出门时距离上班时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为了赶时间,谢楚河只好选择抄近道,找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穿行。
不知是否线路老化的原因,周边道路的路灯忽明忽暗,行人走过时总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阴森感。
老城区总有许多四通八达的小巷通向外界,有时这也方便了许多打工一族赶时间抄近道上班。
行走偏僻的小巷上,谢楚河的脚步声踩在积水上,显得有些湿答答的迟滞感。
不知是否错觉,谢楚河总感觉脚步声忽然间变得有些杂乱。
就好像一个整齐的队伍,突然间被人从中插队挤了进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谢楚河停下脚步,整条小巷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他猛地转身向后看去,除了一些散乱堆放在地上的杂物,以及两侧只手可握的楼房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是我多心了吗?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有人跟在身后?”
谢楚河微微摇头,将这股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旋即迈开脚步,再次向前行进。
这一次,他的脚步加快了些许,脚步声随之变得有些杂乱。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眼看前方不远处就要走出这条小巷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瞄了一眼旁边的垃圾堆,从一块断裂的半身镜中,他霍然见到一个手持铁棍的蒙面人,正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
霎那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谢楚河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前跑动。
而跟在后方的那个蒙面人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直接甩手掷出铁棍。
“咻咻咻!——”
急促的破风声从后方席卷而来。
谢楚河还没跑多远,硬生生被铁棍狠狠撞在后背上。沉重的力量险些打得他背过气,双膝一软,猝然向前方扑去。
临在倒地的前一刻,谢楚河出于本能反应及时用双手抱住脑袋,以此减缓自己摔倒时受到的伤害。
但他的肌肤与地面剧烈摩擦着,还是不可避免地划出了一些血淋淋的擦伤。
谢楚河倒吸一口凉气,强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扭头向后看去。
只见袭击他的人戴着一面黑色口罩穿着一身带有兜帽的灰色卫衣,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谢楚河只能看出他是一个身材偏瘦弱的成年男性,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特征。
“你是谁?”
谢楚河大喝一声,企图用气势震慑住蒙面人。
蒙面人却根本不为所动,他快步跑上前,伸手捡起地上的铁棍,作势就要往谢楚河的方向当头砸下。
猝不及防之下,谢楚河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阻挡的东西,只来得及支起手臂挡在身前。
咔嚓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谢楚河瞪大双眼,咬着牙,剧烈的疼痛感几乎如同细针一样直刺他的神经,险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可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的功夫,谢楚河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撑住地面,一个伏地挺身从地上跃起,并用自己的肩膀狠狠撞在了蒙面人的胸口。
蒙面人一时不察,被谢楚河直接撞倒在地。
谢楚河更是顺势骑坐在蒙面人的身上,用双腿夹住蒙面人的腰腹,将其死死压制在地上。他丝毫不顾身上的伤痛,抡起拳头就死命揍落在蒙面人的脸上。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谢楚河仿佛忘却了疼痛,爆发出超越平常的力量,一拳又一拳打落在蒙面人的身上。
刚开始,蒙面人还能反抗,挥起铁棍不停朝着谢楚河的身子打去。
但随着谢楚河的攻势愈发凶猛,势大力沉的拳头不停打在蒙面人的脸上,很快就把他打得面目全非、鲜血四溅,就连反抗的力量也渐渐变得衰弱。
“砰!——”
最后一拳落下,蒙面人两眼一黑,似乎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唯有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发出“嚯嚯”声音。
眼见解决掉蒙面人后,谢楚河才停手。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见面对我直接下杀手?”
谢楚河用手胡乱抹去蒙面人脸上的血污,一张长着倒三角眼的阴鸷面容顿时映入他的眼底。
不过,令谢楚河感到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回忆,始终都对这张脸没有任何印象。
正当他继续细想下去,身下的蒙面人忽然暴起,腰间发力,直接把谢楚河顶翻在地。
接着,蒙面人顾不上报复谢楚河,更是手脚并用,慌不择路向远处逃窜,很快就 消失在谢楚河的视野里。
谢楚河刚想追击,口中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各处忽然间传来一阵阵剧痛,尤其是手臂更是传来钻心的刺痛感,就好像要断掉一样。
低头一看,显然他的手臂已经肿胀起来了。
谢楚河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单手拨打了报警电话。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把自己挪动到墙壁坐下,慢慢一下一下深呼吸,试图以此来缓解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小巷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待到民警终于出现在他面前时,此时的谢楚河痛得几乎快失去意识了。
“先生,你没事吧,刚才是你拨打的报警电话吗?”
一个民警快步走上前,警惕地询问道。
听到这话,谢楚河艰难地抬起头,显露出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庞,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颤声说道:“是、是我,刚才我在上班途中忽然被人袭击,我是出于正当防卫才还手的……”
话还未说完,因为看到民警到来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谢楚河顿时感觉眼前天旋地转,随着眼前忽然一黑,他整个人就直接向另一边倒了下去。
待到彻底失去意识前,谢楚河还隐约听到一阵嘈杂声。
“有人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先稳住他的身体,不要让他受到二次伤害……”
“慢慢来、慢慢来,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