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铁头还是摆摆手道:
“哎呀,这不是心意不心意的问题,是我手上没有货,我拿了你的心意,我没办法帮你办成事儿。你这心意,我拿着也不踏实,这位兄弟你还是收回吧,等下回有了碎煤,我第一个卖给你,不能白白吃你一顿这么贵的饭。”
林向飞笑着说道:
“方老板,我听说你这个碎煤虽然是答应给人家的,可是这东西不是还在矿区嘛?人家还没来装走。这就好比一个小姑娘答应了要嫁给哪个男人,可结婚手续还没办,那这个小姑娘就还有反悔的余地,任何一个小伙子都可以追求这个小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方老板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你先看看我的心意再说。”
说完又将牛皮信封往前推了推。
方铁头迟疑了一下,拿过桌上的信封,打开一瞧,这一瞧不打紧,简直把他吓得一跳。
这信封里面的钱毛估估有七八百块之多。
方铁头惊呆了,瞠目结舌道:
“这位,这位兄弟,你这,这,这就是干什么,你这心意也太多了,哪有这样的心意,你这不是要吓死人吗。不行不行,你这个心意我接受不起。”
说完把信封放回桌子上推给林向飞。
林向飞再来的时候,白福堂就教他了。别在乎这些蝇头小利,索性把价码一下子拉到最高。
那个林向前之前为了承包牛头山,已经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
他手上也没多少钱了,直接把价格拉到最高,让他承受不起。
这五吨碎煤就稳稳到手了。
这些钱也是白福堂给他的。
对白福堂那个隐秘的生意来说,这些钱是小意思,几麻袋的货而已。
罗震天开口说道:
“方老板,事情是这样,之前问你买煤的那个人是我们林老板的哥哥,兄弟两个各自包了一座山要烧砖,这五吨煤对他们来说都非常重要,兄弟两个从小有些过节,等于是不蒸包子也要争这口气。”
方铁头点点头。
罗震天接着说道:
“我来给你简单说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之前那个叫林向前,他父母,爷爷奶奶往上数十八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知道出死力。”
“这位叫林向飞,是他的堂弟,他的老丈人是村长,财大气粗,做事有魄力有远见,方老板你这五吨碎煤卖给谁都是卖。那个林向前买煤的钱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
“我听说他也给了你那么一丢丢的好处费,那一点点钱在我们这里根本连根毛都不是,我们林老板这点心意也只是一点点小意思,等事情做成之后,还有重礼相送。”
“并且咱们这个是长期生意,不仅是这一次,下次,下下次,咱们都承包了,当然了,我们该懂的礼数都懂的,绝对不会少了方老板这一份,今天这些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还请方老板笑纳。”
林向飞接着说道:
“没错,确实就如罗师傅说的那样,我有做村长的老丈人给我撑腰,我这个烧砖厂肯定能干成。现在就差方老板你手上这五吨碎煤了。”
方铁头一时慌了神,他虽然是爱贪点小便宜,每次要弄点好处费,可是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两个人跟疯了一样塞给他钱。
这个人一塞还塞了他两年的工资。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这可是实打实的人民币呀。
方铁头一脸为难道:
“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可问题是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不瞒你说,你哥给我的好处费还是我自己开的价,你哥都没还价,也是挺豪爽的一个人。关键是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我要反悔的话,这个不太好开口。”
林向飞说道:
“方老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的好处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今天我这个信封只是打个头阵,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给方老板送好处,只要我烧砖厂开出来,以后的好处费绝对少不了方老板你的。至于你收了林向前的一点点好处费,要我说你呀,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当做在路上捡了个大皮夹子。”
方铁头惊道:
“啊这......林老板,你的意思是......是让我私吞?这恐怕不太好吧,这钱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挣来的,我莫名其妙私吞他这么多钱,还不给他货,把人惹急了万一他找人打我,这......”
林向飞笑道:
“方老板,你多虑了,林向前是我哥,他这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他呀,就是个书呆子,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动过手,打过人,他吃了这个哑巴亏也只好吃了,绝对不敢动手打你,再说了,你方老板是什么人?你之前可是跟朱彪混过的,他真要对你怎么着,你把朱彪的名号拉出来,还不把他吓得当场吓尿。”
被林夏飞这么一说,方铁头突然觉得这事儿有戏。
是啊!自己堂堂一个混过黑社会的人,怎么会去怕一个农民?
虽然现在自己退出了黑社会。可朱彪和他关系一直不错,自己每回发了工资,还会请朱彪他们吃饭。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没想到这一层。
妈的,自己可是混过黑社会的,牛逼哄哄的人物。
方铁头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心里一算,这堆煤一共也就值个一千多块钱。
自己第一笔收了250块好处费。
第二笔又收了七八百。
好家伙!这两笔好处费加起来都和这个煤的价值差不多了。
这日子也太好过了,自己真是时来运转要发财了呀。
方铁头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年头真是穷怕了。
只要能搞到钱。思想道德低下就低下点吧。
思想道德才几块钱一斤?又不能当饭吃。
一个村里的穷小子晾他也没有什么背景。
坑他一回又何妨。
他奶奶的!拿出当年自己混黑社会的气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