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小哥哥走的干脆利索,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
他走后没多久,周大人就走马上任了,因为刚出了姜家的事,霍家也是不太平,周大人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请了几个好友亲朋过去小聚,也算是贺喜了。
陶真就发现,燕北这个地方穷是穷,可是送礼都是很重的,下至平民百姓,上到达官贵人,婚丧嫁娶要办宴席,生孩子要办,孩子满月要办,孩子一周岁要办,孩子十二岁也要办生辰宴,老人五十,六十,七十都有可能办寿宴,考中功名要办,考上书院也要办,还有像周大人这样的升官什么更是要办。
“真是越穷的地方越是能折腾。”陶真忍不住感慨,挣点钱全给人随礼了。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办宴席要花宴席的钱,也要收别人的红包,到时候别人办宴席,你也要随礼,今天八大姑的儿子娶媳妇,明天李大娘嫁女儿,后天王三娘子的小孙子过满月,过来过去的,最后全给了卖菜买肉的了。加上燕北土地贫瘠,村里懒汉又多,可不就是越来越穷呢。
裴湛好笑的看着她:“你就别操心这个了,京城更多。”
周大人的府邸就在云秀街上,位置靠外,离开衙门倒是很近,才刚刚修缮完,也算是祝贺他们乔迁新居了,周大人这个年纪还能往上挪一挪,非常高兴也满足,周夫人更是如此,虽然请的人不多,可到底也是大喜事,她得办的漂亮。
周芝芝一见陶真就跑了过来,等看见陶真身边的裴湛,她笑了笑:“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陶真点头:“是不是很英俊,我跟你说,他当时在京城很有名的……”
巴拉巴拉。
周芝芝点点头,对裴湛道:“裴二公子,当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当时失血昏迷,后来又因为金士杰的事情整日闷闷不乐,一直没机会好好的谢谢裴湛,而且前段时间裴湛没露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今天既然遇到了,她就觉得自己该跟裴湛道谢。
裴湛还了一礼:“举手之劳,周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周芝芝还想和陶真说会悄悄话,可是裴湛站着没走,不知道是真看不出周小姐的意思还是什么,后来周小姐出去招呼客人了,他们两个人找个位置坐下。
陶真好笑:“你几岁了?”
“二十。”裴湛道:“二十周岁。”
顿了顿他又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陶真道:“我就确认一下,不然我以为你三岁。”
裴湛冷哼一声,百无聊赖的开始玩桌布,陶真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她也喜欢抠一次性的桌布。
“怎么不去和他们坐一起?”陶真问
裴湛道:“不认识,不想和他们坐一起。”
陶真扫了一眼,周家因为都是熟悉的亲朋好友,所以并没有特意分男女,不过还是不少男宾客坐一起谈天说地,女人们则是在说胭脂水粉首饰之类的。
“那就坐这里,听说周夫人专门请的瑞福楼的大厨,我们好好的吃一顿。”
“嗯……”裴湛应了一声,陶真在桌子下面勾了勾他的手指,他也勾了勾陶真的。
裴湛的手修长白皙,手上只有薄薄的一点点茧子,也不是干活干的,是一双富贵的手,陶真拿着他的手磋磨了半晌。
以前他还劈柴挑水,可是自从燕君曦来了之后,这些活就都是燕君曦的了,脏衣服也不好意思让陶真和裴夫人洗,还自己动手洗洗,燕君曦来了之后,他只要有了脏衣服就和燕君曦下盘棋,到时候就是燕君曦洗了,可不就养出了一双白白嫩嫩的手么?
陶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跟人家比起来,就是一双很普通的手了,她的手中规中矩,一看就很有力量,为了测试她的手有没有力量,她忽然拉着裴湛的手,用力一掰……
一声不大不小的惨叫,混在喧闹中格外的明显,陶真转头和众人一样一脸诧异的看着裴湛。
“怎么了?”她还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裴湛咬着牙,感觉手腕的都要被掰断了,他实在无法理解陶真的脑子里装的什么,他愤怒的盯着陶真,陶真已经转头对众人抱歉的笑道:“没事……没事……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哈哈……”
虽然没几个人认识她们,但是裴湛的样貌实在打眼,便有人议论是哪家的公子长相如此出众,然后裴湛脸上的刺青就被看到了,众人对视一眼,便都小声的说起了什么。
“你干什么?”裴湛咬牙问。
陶真心虚的笑了笑:“抱歉,没忍住,想看看我们两个人谁的力气大一点。”
裴湛皱眉:“结果呢?结果就是你在我毫无准备,甚至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掰我的手腕。”
陶真干笑:“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公子饶命。”
裴湛瞪了她一眼,甩了甩发疼的手腕。
“我也没想到你叫那么大声……”
裴湛转头冷冷的看着她:“你还说,我忽然掰你一下,看你疼不疼!!”
陶真投降:“我错了,二公子饶了我。”
“毫无诚意!”
陶真道:“那你想要什么诚意?”
裴湛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我要了你就会答应了?”
陶真道:“我可以考虑考虑,如果是合理的我就答应,如果是无理的要求,那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裴湛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陶真嫌弃的看着他:“假奶粉吃多了吧,你想的美,我才不要,太恶心了。”
裴湛皱眉:“哪里恶心了。”
陶真:“就恶心。”
裴湛冷笑:“恶心你还……”
陶真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到处都是人,你给我闭嘴!!”
裴湛靠着椅子四处瞟了一眼,又轻声道:“你们女人就这样,明明很喜欢,嘴上却还要说不要……”
话音刚落,陶真就在他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好在这回裴湛忍住了没叫,只是表情扭曲的看着陶真。
陶真笑眯眯的说:“我们女人说不要就是真不要,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故作矜持,是真的不要,懂了吗?”
她在裴湛脚上又踩了踩:“懂没懂啊?”
“懂了。”裴湛说。
陶真刚放开他,他们这个原本空着的桌上多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