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洗衣服,鱼都被吓跑了。
陶真就提议往上游走一走,再去采石场后面的那块地方看看。
裴湛早就想走了,他被胡欣还有河边那些女人烦的不行,流放村的年轻姑娘并不多,今天和胡欣在一起的就有刘慧慧,还要其他几个流放村的小媳妇们,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就像一群鸭子,叽叽嘎嘎的吵的人头疼。
裴湛长的好,从前是没人愿意嫁给他,觉得他文弱不能干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裴湛才来多久,就从一个苦工成了文书。
一个妇人说:“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裴湛很可能要做监工了。”
众人都来了兴致。
“你怎么知道的?”
“不能吧?”
“裴湛才来多久,怎么就能做监工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好奇的不行。
胡欣也竖起耳朵听那妇人说话。
那妇人小声说:“是真的,我家那口子,那天给霍大人送东西听到他们说的。”
妇人洋洋得意,似乎知道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有些冒酸气的说:“要我说,这也很正常,谁叫人家裴家人长得个顶个的水灵呢,你们没看到霍大人经常去裴家吗?还有裴家那几个人,天天的进城,在他们之前,进城最频繁的可是柳氏。”
不管是不是亲眼看见,但是不妨碍这些人想象,而且裴湛确实爬的太快了,嫉妒他嫉妒裴家的大有人在。
胡欣听到这里微微的皱眉:“这不是真的吧?”
她问一边的刘慧慧,为了尽快和村里人熟悉起来,她就和刘慧慧成了朋友,可是从心里,胡欣是看不上刘慧慧的,觉得她就是个村姑,胡欣瞧不起她。
刘慧慧嗤笑一声,道:“我可不知道,不过整个村子的人都这么说。”
她顿了顿道:“你没看到陶真和裴湛刚刚那模样?哪里像小叔子和大嫂呢。”
胡欣皱起了眉头,往陶真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可惜陶真他们已经走远了,从她的角度是看不到他们的。
“我觉得他们不是那种人。”
刘慧慧道:“那你说说这才多久,裴湛就做到监工了?还不是靠着霍行的关系?没有霍行他能做监工?”
李徽到现在还连个把头都不是呢。
一想到这,刘慧慧就越发嫉妒。
她的李大哥哪里差了,就要被姓裴的压一头,刘慧慧心里很不服气,有了柳氏和黄梦涵的教训,她到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但是背后抹黑这种事,她就顺手做了,反正她就说几句话而已。
胡欣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垂眸,攥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
伤好的差不多,裴湛就回了采石场,李徽上次伤的也不轻,不过他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也快,他比裴湛早了好几天。
“听说你要当监工了?”李徽走过来问。
裴湛一愣:“你怎么知道?”
李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裴湛,真不够兄弟,这么大的事你瞒的够久的。”
裴湛看他:“我没接到消息。”
李徽说:“不是说霍大人说的吗?应该今天就会宣布吧。”
霍行不是多嘴的人,也没必要提前把这件事说出去。他没想到这地方的消息传的这么快。
李徽冲他努努嘴,裴湛抬头顺着他目光看去,就看见黄明正站在不远处,他旁边站着一个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大声呵斥,。
黄明看起来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别人说他而生气。
“你说他怎么还在这?”李徽随口道。
裴湛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说:“不知道。”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干活挣钱的,黄明这两年捞了不少钱,他不缺钱。
不是为钱,那肯定是为点别的东西了。
…
稽查司很快下了令,裴湛做了监工。
监工是流放犯中所能达到的最高的职位了,负责管理这帮人。
除了裴湛另外还有三个,每个人管一块,裴湛负责的正是李徽这一组。
李徽笑着恭喜他,还嚷嚷着让裴湛请客喝酒。
裴湛还没答应,就听那边又念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李徽。
张力死了,黄明被降,采石场的把头缺了,这次李徽和王三也都立功了,反正要用人,霍行也就卖了裴湛一个面子,让他们两个做了把头。
李徽和王三都愣住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们…是把头了?
有人已经过来恭喜他们,也是混个脸熟,笑着让他们手下留情。
李徽和王三在这里待的时间长,有不少要好的,都嚷嚷着要他们两个请客喝酒。
李徽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出来,裴湛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去报道了。
霍行做了司长便开始忙了,他要去府城一段时间,这次叫裴湛过来也是有些话要说。
裴湛进来的时候,霍行还在看公文,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裴湛坐下。
等回复完了公文,霍行才问:“怎么样?习惯吗?”
裴湛道:“还行。”
他顿了顿问:“霍大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霍行找他去确实有事,他看着裴湛那张脸,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要去府城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心一些。”
裴湛微微皱眉:“是有什么事情吗?”
霍行道:“金士杰和周家退亲了,正在找害他的那个妓女,一个青楼女子,不知道能不能躲过金家。”
裴湛笑:“大人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霍行冷笑一声:“裴湛,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现在你还在采石场,也做了监工,我希望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给我惹什么事出来。”
裴湛道:“大人怎么就确定是我惹事,而不是金士杰找我的麻烦?”
霍行挑眉:“那我就管不着了。不管是旁人挑衅你,还是你招惹别人,我的要求就是,不许给采石场带来麻烦。”
裴湛最终点点头。
霍行又道:“最近可能还会来一位新的副司长。”
霍行这话说的古怪,裴湛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可霍行已经低下头开始处理公文了。
裴湛站了一会儿道:“大人,达塔人的事就这么了了吗?”
霍行头也没抬道:“以后不必再提。”
“好!”
裴湛出了门。
达塔人一直在狼山,那天他们只是到了山脚下,达塔人是怎么那么准确找到他们的,而且还是倾巢出动。
这其中必然有些古怪。
不过裴湛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而霍行,新官上任,屁股底下的椅子还没有坐稳,显然是很不想节外生枝,如果爆出流放村可能有人和达塔人勾结,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日头正盛,阳光有些刺眼,裴湛用手挡了挡,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