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在他瞳孔前,数枚闪烁着蓝光的冰魄玄针静静地悬浮着,如果向前一步,白毅可能会死,但他也绝对会身负重伤。
白毅硬抗数拳,咧嘴一笑,吐出一口沾染血迹的唾沫:“有胆子你就杀了我!”
“真以为赵爷不敢?”
垂死挣扎竟然还大言不惭,赵天顺哪能受这般挑拨。
气势一震,拳形变换,自白毅四面八方浮现,不给他留一丝退路。
“死!”
“休想!”
拳影落下之际,那白毅突然冷喝一声,瞳孔中爆射而出两道精光,径直没入赵天顺脑海之中,冲击他的灵魂。
这是……精神秘法?
他根本来不及防范,灵魂震荡,白毅的话仿佛圣言一般在他的耳畔乍现,强势霸道,无法阻挡。
一言号令,赵天顺只感觉两眼模糊,可还是硬挺着这种不适,重重挥拳!
那里,正是白毅的方位!
一股钻心的痛楚传来,至尊包厢内同时传来两道闷沉哼声,赵天顺和白毅竟同时身影暴退。
赵天顺从精神震荡之中缓过劲来,胸膛鲜血淋漓,一柄森白骨刃正插在他胸膛之上,若非一身横练肉身,已经被刺破心脏命丧当场。
在看白毅模样更加凄惨,胸膛上数道拳印,左臂还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脸色苍白,气息萎靡,显然没了再战之力。
“白毅,你很好!”赵天顺心中一惊,这家伙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拼着自废一臂的代价,也要和他两败俱伤。
可震惊之后,就是无法言说的汹汹怒火。
筑基九层,被一个初入筑基的家伙重创,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脚下一踏,一把将森白骨刃拔除,一根钢管落在手中,赵天顺气焰滔天,一步步逼近白毅:“老子不会现在杀你,我会用这根管子,一点一点把你血放干,让你知道什么是痛苦!”
然而白毅却挣扎着坐了起来,捂着胸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哈哈哈,说得很好,可你没那个机会了……”
说着,白毅竟然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咳血。
赵天顺正要反驳,胸膛突然一疼,一道道血色纹路正顺着他的伤口游走四肢百骸。
血煞骨刃也在白毅踏入医圣境之后得到了新的能力,便是这让人防不胜防的血毒,只要沾染些许,便如附骨之蛆难以驱逐。
“没机会的……是你!”
白毅笑声更大了。
一阵蓝光在他身侧骤然爆发。
冰魄玄针铺天盖地,宛如暴雨梨花,快如疾电,尽数冲向赵天顺。
白毅竟然还有埋伏?!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天顺两腿一软,竟口吐鲜血瘫坐在地,抬头再看白毅,他那种蔑视的眼神让赵天顺心头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怒火。
白毅咧嘴一笑,靠在墙上,笑容竟有几分残忍。
“你找死!”
赵天顺强行运作体内真元,竟挣脱了冰魄玄针的控制,结结实实一拳捶在白毅的胸膛。
而白毅竟然不闪不避,一口鲜血吐出,糊在赵天顺脸上。
同时,仅存的右臂一抬,生生从赵天顺手中夺过钢管,一把洞穿了赵天顺的胸膛,将他钉在墙壁上。
作罢,白毅这才撑着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赢的,是我!”
全场死寂!
这一战,何其惨烈!
众人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看着被钉在墙上的赵天顺和颤颤微微伫立的白毅,心中满是震撼。
“这……赵天顺竟然输了?!”
“初入筑基,逆战筑基九层竟然还能惨胜,白毅恐怖如斯。”
“可惜了,就算能赢赵天顺,王云聪也不会放过他。”
“白毅现在气息奄奄,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随便一个人都能收拾他。”
“可悲可叹,虽然力争一番,可结局却还是注定了。”
赵天顺匍匐在白毅脚前,白毅斜靠在墙上,气息微弱,在灯光下,竟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废物就是废物,堂堂筑基九层却被一个刚突破的筑基打败,简直浪费了王少对你的栽培。”潘刚一脸不屑道。
“十全大补丹用在你这废物的身上,实在是糟蹋了。”
王云聪捏紧拳头,面色不善:“潘刚,把他的脑袋提上来给我。”
“好!”
潘刚抱拳,从天而降,落在白毅跟前。
“小杂碎,准备好赴死了吗?”
潘刚的指掌间发出噼里啪啦地声音,极为可怖。
白毅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样,动一动就疼的不行,可还是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让自己站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潘刚。
若是逼急了他,大不了动用禁术。
潘刚起手,真元凝成一杆长槍虚影,刹那间已然逼至白毅面门,白毅闭上眼睛,禁术前式已然施展。
正在此刻,至尊包厢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我看谁敢动他!”
伴随着一声冷喝,姜洛兰挺身而出,跃然于众人眼前。
潘刚心神一慌,连忙收手,长槍虚影崩灭,整个人因为反噬后退两步。
“洛兰!”
王云聪直接站起,难以置信地望着姜洛兰。
她竟然要替白毅出头?
这简直让他嫉妒到发狂!
“姜,姜小姐……”潘刚原本气势盎然,可以看到姜洛兰,心中却没有了底气。
“滚开!”
姜洛兰抬手,毫不留情地甩了潘刚一耳光。
“姜小姐你……”
“怎么?王家的狗,我姜洛兰打不得?”姜洛兰冷笑,看向重伤的白毅,美眸深处的阴郁越发浓郁。
潘刚顿时没了嚣张气焰,推到一旁:“不敢。”
而在这时候,王云聪也一路小跑着出现在姜洛兰眼前,满脸笑意。
“你看这里血啦啦的,别吓着你,我们换个地方聊。”
可姜洛兰怎么会搭理王云聪,一把将他推开:“不要挡我的路。”
王云聪笑容一僵,可姜洛兰已经和他擦肩而过,走到白毅身前,缓缓蹲下,将白毅搀起。
“你说你没事逞什么能?”
白毅轻磕两声,修炼法运转,自行疗伤,脸上渐渐浮现一抹血色,挤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到最后,还要让你来救我,丢人了……”
姜洛兰一只手指抵住了白毅的嘴唇,眼露焦急:“你现在身体状态很糟糕,还是不要说话了,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白毅强撑着点点头,此时他虚弱无比,身体贴着姜洛兰,一身污血弄脏了姜洛兰的白裙,可她却仿佛看不见一般,只是搀着白毅向外走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如此亲密的举动。
两人直接将王云聪晾在一边,让王云聪嫉妒得咬牙切齿。
“人贵有自知自明,不该你碰的东西别伸爪子……”王云聪阴阳怪气给白毅传音道:“姜洛兰能救你一次,还能次次救你不成?”
“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说,鬼鬼祟祟算什么能耐?”姜洛兰眉头一皱,径直转过头,瞪向王云聪。
“还有什么秘密是我姜洛兰听不得的吗?”
王云聪一怔,旋即露出一丝笑容:“洛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定是误会,误会……”
“误会?”姜洛兰气势一凝,虽无修为傍身,可常年身居高位,早已养成不怒自威,指着被重创而虚弱模样的白毅,震慑全场:“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误会!”
白毅这重伤,都是拜王云聪所赐!
王云聪眼神一急,没想到姜洛兰竟然如此咄咄相逼,一副要给白毅出头的架势。
身旁的任静立刻站出来给王云聪解围:“姜小姐真的误会了,王少只是恰好在此处游乐,碰到赵天顺欺压白毅,派人来拉架劝和而已。”
“一切全凭善心,并非歹意。”
好一个颠倒黑白,不仅完全把王云聪摘了出去,反而给他戴上了乐于助人的招牌。
可姜洛兰又怎么会被这种拙劣借口欺瞒:“我和你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份。”
“任静,还不退下!”王云聪立刻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