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县医院。
宁国华躺在病床上,除了肋骨断裂之外,就是一些皮外伤了,只不过看着有些凄惨罢了。
张美莲也是同样,两个人躺在一个病房内,真说起来,只是一些皮外伤。
真正有生命危险的,不是他们,而是,宁兴军。
宁兴军年龄大了,身子骨看起来硬朗,可事实上,怎么也不可能和年轻人相比了。
当时宁兴军是被人给推到在地上,然后直接昏迷不醒的,也正是因为这些,那些人才以为出了人命,赶紧离开了,否则,恐怕宁国华和张美莲两个人受的伤,要比现在还要严重了。
宁兴军现在就在重症病房进行监护,现在正是危险之中,度的过去,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过不去,恐怕就真的过不去了。
宁国华和张美莲两个人起初一直都在重症病房外陪着,可是他们的伤口也是急需处理的,否则,有感染的风险,到时候别说宁兴军了,怕是他们都不好熬过去。
好说歹说,医生护士才把宁国华和张美莲他们带到病房,进行了医治。
而现在,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宁国华和张美莲,已经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们不放心,也没办法放心。
宁兴军此刻生死一线,他们怎么可能安的下心治疗。
于是,两个人再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的相互搀扶着,去往重症监护室,虽然只能隔着玻璃看着宁兴军,可只要看到,就会让他们安心不少。
宁国华和张美莲的眼睛都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他们这些做子女,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心真的很痛很痛。
张美莲哭了一会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道:“国华,儿子,儿子不会也出事了吧,来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就是冲着儿子来的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张美莲说着说着,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宁国华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警察不清楚,可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些人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毕竟,当时带队的长头发的男子,已经说了,这是自己儿子做好人的代价。
什么时候,做好人需要付出这种代价了。
宁国华也很担心,他知道自己儿子是特种兵出身,身手自然没的说,可是,这里不是部队,是水城县,而来找他们麻烦的人,很明显都是一些无法无天的混混流氓,自己儿子在强,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他不知道宁以城做了什么,让这些人这么愤怒,愤怒到,直接砸到他们家里来了。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孩子,相信宁以城,绝对问心无愧就是了。
不用他们在担心什么,因为宁以城,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医院。
一家三口同时被送进医院,所以,想要找到宁兴军他们还是很好找到的。
宁以城跑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宁国华和张美莲两个人身上缠着的绷带,看着他们泪流满面的看着重症监护室,仿佛,那里躺着他们最牵挂的人一样。
宁以城当时的心都要碎了。
立刻跑到父母的身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爸,妈,你们,你们还好吗?”
还好吗?不好,非常不好,最起码,情绪很不好。
宁国华和张美莲听到宁以城的声音后,回头看向了宁以城,张美莲瞬间大哭了起来,上下仔细打量着宁以城,道:“儿子,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宁以城摇了摇头,道:“妈,我没事,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定知道什么的对吗?还有,爷爷怎么样了。”
宁以城也透过玻璃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宁兴军,心中的滋味就不用提了,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张美莲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知道流眼泪。
宁国华叹了口气,道:“你爷爷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能够挺过去的话,那还能保住性命,只是可能身体也不会有以前那样硬朗了,毕竟,年龄大了,如果挺不过的话。”
宁国华说到这里,眼睛红红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用说,宁以城也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如果宁兴军挺不过去,只有一个结果了。
宁以城的眼泪流了出来,看着宁兴军,心如刀割般的痛。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母都在忙,陪伴他照顾他最多的,就是他的爷爷了,他们爷孙之间的关系,比平常人爷孙之间的关系,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宁以城这心中,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年龄已经很大的爷爷了。
曾经,他在部队,不能久伴膝下,如今,他已经离开了部队,他想要弥补所有的遗憾,他发过誓,要让爷爷和父母,从此过上好日子,要让他们为自己感到骄傲,要让他们,再也不吃苦,再也不受罪。
可现在呢,他什么都还没做,家人,却已经遍体鳞伤,爷爷的生命都危在旦夕。
这是,为什么啊。
宁以城在无声的流泪,哭了一会之后,擦干了眼泪,看着宁国华道:“爸,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咱们家,告诉我吧。”
张美莲没说,宁国华也不想说,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和逆鳞,如果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恐怕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他不是担心那些坏人,宁国华如果有能力,恨不得自己都亲手宰了那些人,可是,不行啊,如果让宁以城知道,哪怕就算宁以城不出现危险,最后如果真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让警察知道了,那也是天大的麻烦,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刚到家,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
“儿子,你别管了,交给警察吧。”
宁国华叹了口气,不想告诉宁以城。
宁以城苦涩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摇头道:“爸妈,我求求你们了,相信我好不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是我得罪的人,对吗?你们告诉我吧。”
宁国华看着宁以城的态度,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摇头道:“你别管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倒是你刚刚说的,你得罪了人,你这刚回来,真的得罪人了吗?得罪了谁,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其实,已经用不着宁国华告诉他了,宁以城心中已经可以确定,对他们家动手的人,一定就是水虎哥的人,这一点,不会错了。
父母不想说,不想告诉自己,无非就是担心罢了。
宁以城也不想让父母担心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己会处理好一切,让父母跟着担心,的确不合适。
是不是水虎哥,一查便知,哪怕不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宁以城,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爸妈,我不问了,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就是担心你们,爷爷这边还在昏迷,你们身上也有伤,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爷爷。”
宁以城好像真的不再询问一样,把一切心事都放在了心里。
最终,好说歹说,宁以城终于把自己的父母,劝回了病房,独自一个人,站在玻璃前,眼睛变得越来越深邃,越来越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