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卫州明武六年,北部边境山脉,不到午时,这日头便毫不吝啬的把热气洒到了山脚下的小镇中。
“张老板,走了熬,不用送”
“小白,下次打条狍子来,那玩意最近卖的好”,张老板站在缘来客栈门口挺着弥勒肚,眯眯着眼睛笑着说到。
“好嘞”
白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着从客栈老板那用野味换来的米准备回去,他脸上微微泛着红,刚刚偷喝了一口白老头让他换的烈酒,那滋味~够劲!白镜咂摸着嘴想到,这张老板真够意思,每回都给多打一勺酒,嘿,以后打的野味都找他换。咕嘟,白镜又是那么一小小口下肚,晃了晃酒葫芦,觉得差不多,便安稳的放回了腰间。要是以前白小哥可是不会干偷喝这种事的,可是自从上一次好奇偷偷尝了一口后,之后便只去张老板去打酒了……
白镜穿过缘来客栈所在的巷子后,看见许多百姓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么,就连平时卖肉抠搜的一钱都不会多给的孙屠夫竟然也聚在那里看起来了热闹,还时不时的一边摇着头一边露出“啧啧啧”的神情。
于是白镜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便凑了过去。待白镜挤到前面看清情况时却瞪大了双眼,自己的朋友殷狗儿竟然在被一个中年汉子架到腿上打屁股。
那汉子身穿一套行军扎衣,着有绑腿,露出来的双臂粗实无比,双手大小不一,其中挽住殷狗儿的一只手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粗大,掌心掌背及手腕处全是厚厚的肉,想必是练了某种类似于铁砂掌但又有些下乘的手上横练功夫。
如今的武林中忠义堂便是以众多的横练功夫名震沁州江湖。而铁砂掌从习练开始便会配以独门的洗手方,所以练至大成双手不仅不会变形还会变得白嫩无比,宛若无骨,但一掌打出足以摧碑裂石。
白镜仔细看了看,好在那汉子是用正常的那只手打的,不然殷狗儿可就“啧啧啧~”此时殷狗儿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白镜,他努力的扭动着身子,显示朝着他的镜哥儿挤了两下眼睛紧接着又向那汉子狠狠的甩了两下眼珠子,白镜看了看壮汉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六尺有余的身板,默默的低头向着人群后边缓缓挪去。
而那中年汉子见殷狗儿越加用力的扭动着身子,便更加铆足了气力,一边打还一边喊着:“我让你当刀客,我让你行侠仗义,我让你闯荡江湖,得亏老子走的这趟镖路过安宁镇,要不然你小子是不是还想背着你娘拿着你那把破砍柴刀离家出走啊!”
“我那是斩柳刀,还有你不配提我娘”
“好小子~老子让你斩柳,老子今天不把你皮子松出十八个褶来,老子……”
白镜听着那汉子豪迈又有些嘶哑的声音,这应该就是之前殷狗儿所说的不顾他们娘儿俩死活已经三年没有回家的爹了吧,心中想着白镜逐渐迈开了步伐向着山里走去,嘴角扯起了一道不知从何处照过来的光,挺耀眼的。
白镜不到酉时便赶回了家,那是一座看起来其实有些破烂的屋子,随手扎进地里的几颗木桩,几捆茅草随意遮盖的屋顶,这便是那白老头的作品了,奇怪的是半年多来这间连打夯都没打过的破屋子受过风吹挨过雨打却没有一点要倒塌的迹象。而在白镜的印象中白老头这人和这间屋子差不多,一样的破破烂烂,却也一样有些神奇。
推开栅门,今天白老头竟然没有向以往一样在院子里练功,白镜边想边进到柴房将米倒进米缸,他喊了两声白老头,可并无人应他,看向里屋也没有白老头的踪迹,
“不知道这白老头又搞什么名堂”白镜小声嘟囔着。走进里屋,桌子上留着几页纸。第一页纸上赫然几个大字:
有事外出,不必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