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徐春华叼着烟,蹲在四合院门口已经一小时,她的脚边扔着七八根烟头。
用她的话说,她现在抽的不是烟,是烦恼,是蛋蛋的忧伤。
刚来京城还没大展拳脚呢,先得罪两个手上沾血的狠角色,徐春华一夜没睡踏实。
翻来覆去,终于想到一个化解危机的绝妙好招。
不过这个绝妙好招,需要陈羡阳配合。
这不,等到天色大亮,她赶紧跑过来找陈羡阳,却看见老叶在院子里那块花圃里除草,愣是不敢进去,只好跑到隔壁大门口等。
左等右盼,陈羡阳终于走出四合院,徐春华赶紧喊住陈羡阳。
“早上吃饭怎么没见你?”陈羡阳看见徐春华后,笑问道。
还吃啥饭啊,京城太危险了!徐春华摇摇头道:
“不重要,现在,你必须跟我结拜成异姓姐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
“打住!”
陈羡阳嘴角抽了抽。
大姐,你比我大四五岁呢,同年同月同日嗝屁,我是不是挺吃亏的?!
“老弟,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回老家,就算被嘲笑也无所谓,大不了不要这个面子,总比丢了命强!”
徐春华心想只要跟陈羡阳结拜成异姓姐弟,那他的保镖兼司机老叶,还有他女朋友的保镖,肯定会手下留情。
这样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算闹矛盾,也不至于生死相向。
陈羡阳被逗乐了,原来徐春华真的很怂,昨天的事到现在还担惊受怕呢。他现在有些怀疑徐春华这么怂,还怎么推广网站?
“行行行,我答应和你结拜。”
徐春华大喜,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二话不说在中指上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然后她又从兜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扭开后把鲜血滴进二锅头里。像是一朵艳梅绽放而开。
不等那滴血化开,徐春华把刀递到陈羡阳面前,眸子里写满了期待。
“……”
陈羡阳傻眼了。
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你这程序过于残忍!
“华姐啊,你这招从哪学的?”陈羡阳很抗拒和别人共用一把刀,健康意识有木有啊?
你有啥传染病没有啊?
血液这玩意,太脆弱!
“在老家,不都这么结拜吗?”徐春华略带鄙夷道:“你不会连个结拜兄弟都没有吧?那以后你出事,谁为你两肋插刀!?”
两肋插刀?
别逗了!
关键时候不背后捅刀子,就算是好兄弟!
陈羡阳心想徐春华之所以想找他结拜,不就是怕老叶和橙姐吗,这事简单。
“华姐,你这招在我们县城不流行,我们结拜就是吃顿饭,昭告天下即可。要不这样,改天我叫上大家,咱们一起吃顿饭,让他们见证一下!”
徐春华唆着手指点头道:“也行,你现在就叫他们一起去吧,记得叫上我叶哥和橙姐哈。”
“现在不行,我有事。”陈羡阳道。
“啥事比你姐们的命还重要?”徐春华道。
“我现在要去谈一些有关音乐方面的事。”陈羡阳如实回道。
“现在?!”
徐春华目瞪狗呆。
决定来京城后,徐春华热情款待了吴峰,向他询问一些关于京城的情况,吴峰也没多想,告诉徐春华他的所见所闻。
比如聊音乐代表着和女孩子开房。
徐春华真是没想到,这才大中午,陈羡阳就去酒店!
“不去不行吗?”
“不行,和老师约好的,这位音乐老师业务技术很好,很不好约。”陈羡阳道。
“……”技术很好?
徐春华沉默了,你跟你即将结拜的姐姐说这些,合适吗?
徐春华又想,陈羡阳连这么隐私的事都告诉她,那是真把自己当亲人了。
“行吧,你放心去,我不会告诉那个小富婆的。”徐春华胸脯拍的啪啪响,满脸写着义气两字。
陈羡阳茫然道:“她知道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去。”
轰!
徐春华脑袋上炸响惊雷,脑瓜子嗡嗡的。
这事你跟你女朋友一起?
爱情动作片都不敢这么拍!
恰巧此时,苏浅挽着洪十遇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出来。
徐春华吞了一口唾沫,“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三个一起去见老师,一起聊音乐?”
“对呀?华姐你怎么了?”陈羡阳见徐春华张着嘴巴,仿佛看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起聊音乐有那么吓人吗?
难道……
“华姐,你也喜欢音乐吗?那一起去呀。”陈羡阳热情邀请。
“不打扰了,太刺激,我受不了。”徐春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步一步往后退,下一秒一溜烟没了踪影。
妈妈!
京城的人,玩的好大!
陈羡阳挠挠头,搞什么玩意?神经兮兮的。
“你们蒲州人是对音乐有抵触情结吗?”洪十遇疑惑道。
“什么意思?”陈羡阳不明所以。
“我记得上次跟吴峰说起谈音乐,他也是脸色一变,撒腿就跑。”洪十遇道。
???
陈羡阳依旧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想多费劲:“咱们走吧。”
……
南图音乐工作室的老板,就叫南图,年近五十,是圈内有名的全能音乐人,从词到曲再到编曲,皆是一流水准。
南图最出彩的,还是编曲,他和很多音乐公司,以及知名歌手都有合作。
他年轻时候组建过摇滚乐队,不过没闯出什么名堂,二十年前乐队解散,南图为了谋生,一边在音乐学院当老师,一边转战幕后。
大概南图没想到,换个方向后,反倒事业有成。
如今他是音乐学院的资深教授,另外工作室有两个录音棚,手底下养着七八个人。
前年,又用积蓄开了一家酒吧,生意还不错。
本来南图今天要去长沙参加一个音乐节,按照南图以往的脾气,绝不会临时改变行程。
可这次他破例了。
因为他极其喜欢其中的几首歌。
一首《消愁》,一首《成都》,外加《隐形的翅膀》和《泡沫》,剩下那些朗朗上口的网络神曲,他并不感兴趣。
但南图对陈羡阳很感兴趣。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能写出这么多风格迥异的歌,且风格变化之大,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消愁》的深度,《老鼠爱大米》的通俗直白,竟是出自一人之手。
“你当真没有系统学过乐理?”见到陈羡阳如此年轻,南图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
陈羡阳笑笑道:“南老师,我确实没学过。”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创作出风格变化这么多大的歌曲的?”南图将信将疑地问。
如何创作的?
听得多了,自然就能唱出来。
让你回到二十年前,你也行!
陈羡阳一本正经道: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