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一聚焦到法座上,唐寻舟便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无非是说圆润不配,让他把法座交出来。
看来古菀还没死心啊,又是偷又是抢,现在又搬出师兄来说,如此几次三番,究竟有什么意思,她不烦,自己都烦了。
“那法座我已经给了圆润,便是她的了,给不了旁人。”他直截了当道。
袁随笑并不放弃:“她毕竟是你师姐,一直需要这个法座你又不是不知道,仔细想想,你这举动对不对?我知道你养了一头熊,你很宝贝,可那也不能跟人相提并论吧,不怪她会生气,我听了都生气,哪有用一只动物来羞辱人的?”
话锋一转,他还显得自己挺宽容的:“今日,师兄师姐们已经纵容你太多了,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该答应下来,不然真的太不懂事了。你若实在不愿,这样吧,我为你开个特例,你把法座给她,我准许你再去宝库里选一个相同积分的法宝,这样,你不吃亏,师妹也能开心,大家心情都舒畅,如何?”
袁随笑觉得自己给出的条件,已经够丰厚了,但唐寻舟却依旧油盐不进,令人头疼。
“不可能大家都心情舒畅,起码圆润就不会开心。”
瞧他说得一本正经,袁随笑都气乐了:“一头熊开不开心有什么要紧的,你总这么关注它做什么?难道它比你师姐还要重要?!”
刚刚才回到宗门的袁随笑,目前根本不明白白熊在唐寻舟心目中的地位。
他问出这个问题,以为答案是非常明显的,结果却只收获了一片沉默,这份沉默,让他意识到,他的所想,可能是错的……
而在这份沉默之中,古菀的面色也越发难看,怪罪袁随笑为何要将自己丢入如此尴尬的境地,恨不得过去将他嘴巴捂住。
唐寻舟淡淡说道:“师兄真的要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吗?”
接收到古菀怨念的袁随笑 ,咽了咽喉咙:“师弟,我稍后一定要去你始元殿中看看,你这白熊究竟有何神通。”
掌门大殿内,唐寻舟一整个下午就在里面跟人言语交锋,气氛紧张又刺激;而始元殿内的宋潇然,则在吃完了饭以后,补觉补得昏天黑地,翻来覆去好不舒服。
等她精神饱满地醒来,正要从窝里窜出去玩,陡然想起了唐寻舟的嘱托,让她多多休养伤口,宋潇然才瘪瘪嘴,急刹车,无聊地选择坐下来,翻书。
她可不是什么书都翻,而是从唐寻舟那成堆的古籍里,筛选一些跟镇心锁有关的书,然后一起搬过来堆在书桌上,方便她进行查找。
既然下定决心要帮忙,就得赶紧行动起来,像昨天晚上那样的痛苦,她不忍心再看剑尊遭受一遍了。
准备进殿内做日常清洁的鱼理,抬头就看见一头白熊,正端坐在剑尊的书桌前,一页页看书……
这场景,真是莫名荒诞,他得使劲揉揉眼睛,才敢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啧,你看得懂么?
慢慢走进去,鱼理盯着宋潇然专注的模样,只觉好笑,连带着对剑尊允许白熊看书的这个命令,都觉得一言难尽。
他自己,花了五百年才化形成人,然后又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熟练使用人类的文字和语言,这头白熊现在就能看书了?
开什么玩笑,真当他鱼理以前没做过动物啊。
“你倒是会找乐子,现在拿剑尊的书当玩具了,哼。”
一边擦拭背后的书柜,鱼理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面对宋潇然,他心内忍不住就有气,尤其想到今天早上还被她压制过一回,更气了。
可是又担忧她渐长的实力和地位,所以并没有多少胆量直接对阵,只敢小声哔哔,隔一会就回头瞄她一眼,然后再吐槽一句。
“剑尊也真是糊涂了,这么重要的古籍随便给你翻,万一被你弄坏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啊。”
他在身后的动静,宋潇然分辨得一清二楚,只是因为更关心书上的内容,所以懒得理会他。
谁知鱼理见她没有反应,还更加来劲了,不仅嘀咕的声音更大,做起清洁来也是故意摔摔打打的,不知道在冲谁示威发脾气。
“凭什么都是动物,我就要做这些,而你可以一直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干。”
原来你在不平这个啊,宋潇然听明白了,朝天翻个白眼。
若是能说话,她怎么都得对鱼理来一句:你要是不想干活,那就别干了,剑尊又不会因为这个就责罚你,这些书架也不会因为少擦一次就脏兮兮,故意跑到我面前来,整这个不情不愿哀哀怨怨的样子给谁看啊,熊熊我可不会关心你。
安心看书,宋潇然打定主意不搭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书上内容正看到紧要关头了,平铺在桌上的书却一把被鱼理收走,宋潇然皱眉瞪眼看他,他还理直气壮挥舞着手上的抹布道:“你这熊,看什么看,我要做清洁没看到啊,这桌子我也得擦一擦啊。你在这闲着无聊翻书玩,我怎么擦。”
说完,他就把书搬开,然后用抹布在桌面上使劲划拉,那阵仗,跟做什么大工程似的,说不是故意的宋潇然都不相信。
我以前也做过打工人,您是在做本职工作,我没什么可说的,宋潇然点点头,忍了,等鱼理终于擦完,她又将书搬回桌上,继续看。
可鱼理的骚扰却还没停止,他又开始要擦地了,一直嫌弃桌子碍事,嫌宋潇然的腿脚碍事,恨不得将她整个掀翻在地才好。
……真是给脸不要脸!
原本想平心静气抓紧时间看书的宋潇然,现在终于忍不了了。
在鱼理的一次次生事找茬中,她沉啸一声,直立起身,用自己磅礴的力气,一把将那个书桌连带上面的书册,整个搬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威武无敌的大力士。
鱼理都惊呆了,拿着块抹布不知所措。
宋潇然恶狠狠地用眼神扫视地面,威胁他:你快擦地啊,我桌子都给你搬起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快点擦!
许是她的样子,真的很凶,鱼理加快了干活的步伐,几下就将书桌下面的地板,擦得干干净净,再没有任何屁话和小动作了。
直起身子,鱼理不敢在暴躁熊熊跟前待太长时间,正要准备离开,宋潇然却突然将书桌放下,狠狠用桌腿将他的脚压住,既留下了人,也激出他的一声惨叫。
打搅我这么久,骂了我这么多,现在就想全身而退,没这么容易的。
抹布给我拿来!宋潇然成功将这一工具夺多来,气势汹汹,现在该我来找你做清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