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耍赖的小本事,宋潇然成功争取到了看热闹的权利,乐颠颠地跟在剑尊后面,一路前进。
走了一段路,等看清面前殿宇上的牌匾,写着“无垢殿”三个大字,宋潇然恍然大悟,哇哦,原来那罗盘指的方向,还真挺准确啊,古菀就是无垢殿的主人。
她不禁朝唐寻舟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剑尊,你真厉害!
上了台阶,慢慢朝里走,宋潇然的眼睛越来越忙碌,简直有些看不过来。
这无垢殿金碧辉煌,奢华闪亮,在大晚上都灯火通明光芒闪烁的,其间不知点缀着多少珍宝,跟古朴内敛的始元殿,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宋潇然看得惊奇,继而又十分疑惑,古菀明显血统高贵还财力充沛,想要什么宝贝没有啊,干嘛就惦记自己那个小窝嘛,那到底是个什么奇珍异宝,值得她舍下面子过去偷窃。
不似古菀每次去始元殿,都如女主人回家指手画脚,唐寻舟罕见过来一次,纵然无垢殿的侍女们都极力热情地招待他,他也态度冷淡,随意选了一个下首的位置坐着,一口口面无表情地喝水,坐等古菀到来。
“师弟?你怎么来了?”
拢好衣裳,从后面出来的古菀面上有欣喜,也有惊疑,两相矛盾之下,让她面对唐寻舟颇有些神色不自然,“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她眼神朝下方再一扫,这才发现那个毛茸茸的身影,心内陡然一跳,怎么这头熊也跟着一起来了。莫非是法座的事情起了变化?
心内慌张,脸上就更要稳住,她笑得越发从容了,安稳地坐下喝茶,一切仿佛跟往常无异:“你轻易不踏足我无垢殿,今天这么晚过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吧。”
定定地看着她,清楚一切的宋潇然都不由在心内感叹一句:古长老,好心态啊,失主都找上门了,您还能稳得住,不亏是能做长老的人。
见她终于出来了,唐寻舟也不废话客套,直接将那假冒货从空间戒指里丢了出来。
“来与师姐说一说这个。” 他声音冷得犹如外面的夜色。
那假货掉在地上发出的闷响,就好似敲在古菀的心坎上似的,她脸上一阵尴尬闪过,接着挤出来的笑容也很干瘪,嘴上却还在硬撑:
“嗯?这是……哎呀,看这样式不是万灵朝尊法座吗?好好的一个超品法宝,怎么被弄成这个样子了!”
宋潇然:好演!
不过什么?她这个窝居然是个超品法宝?剑尊对她如此舍得!
唐寻舟:……
“师姐真觉得,这是那法座?”他凉凉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古菀只有梗着脖子继续:“师弟这是何意?我虽一直惦记这个东西,但从没拿到过实物,你若是觉得我说错,那我不说便是。”
“师姐当然没说错,这东西,做得确实跟法座很像。”
完了,他的话越来越靠近真相了,古菀感觉自己掉入了泥沼挣脱不开,慌里慌张只能抬起下颌,用更高傲的姿态来伪装自己。
“师弟,不是我说你,这东西你既然从宝库里领了出来,就该好好珍惜,怎么能随便丢给圆润用呢?再喜欢它也不该如此,这是超品法宝,不是随便什么小玩意,它一头熊用如此重宝,你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刚刚,宋潇然的心情还在欢欣雀跃,现在听她如此说,马上拉长了脸。
什么意思啊古长老,你特意跑来偷我东西,就是觉得我不配用呗,可我再不配,剑尊也愿意给我,你实在看不顺眼就去跟剑尊说,直接上手来偷,是什么毛病啊。
还在这里假装淡定,振振有词地训剑尊,都不知道谁才是做错事的那个,好笑。
见她有些焦躁了,唐寻舟伸手过来,安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抚着,口中说道:“我不觉得。是师姐你觉得暴殄天物吧,所以就用了个假的过来调换。”
“唐师弟!”被戳中的古菀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莫要胡说!”
话既说开,唐寻舟也就直截了当开口了:“我来之前,就已经用定星盘测过了,师姐的无垢殿里,最近多出了一个灵气浓郁之物,远超平常,需要我再拿出来测一遍,看那东西究竟存放在何处吗?”
古菀被他这提前一手,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手中何曾多出来这么多法器,简直坑死人了!
良久后,还是不愿承认,她冷笑道:“怎么,我这无垢殿内宝贝众多,就不能是其他东西吗,非得是那聚引灵气的法座?师弟可慎言啊,不要落得个污蔑师姐的罪名。”
谈到罪名,唐寻舟立即接道:“那我现在就唤来罚罪堂的弟子,让他们亲眼做个见证,若找出来的那物是法座,师姐你受偷窃的刑罚,若不是,我受污蔑师长的刑罚。如何?”
“……你、你要与我做赌?”古菀捂着胸口。
唐寻舟手掌在座椅扶手上重重一拍,沉怒道:“不敢赌就把东西拿出来。现在人少,还有缓和的余地,真等那些弟子过来了,你这个长老的脸面还要不要?就算到时候你说不知情,全是你身边这个精于缝纫的侍女安排的……”
他眼神冰冷地扫向古菀身侧的姚黄:“那按照无妄宗的律令,她也该逐出宗门去,师姐你便彻底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
姚黄一抖,面容已经慌了,她频频看向古菀讨主意,显然没有自家主人在唐寻舟面前撑得住。
“好!”
事已无可挽回,古菀心落入谷底的同时,头却越发高抬,一连说了几个好,很有种破罐破摔的气势。
她让姚黄去拿东西,自己则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唐寻舟,眸子里面哪还有之前的柔情万分。
“唐师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想我古菀出身不凡,家族背景堪称修真界第一等,寻常人等都入不得我眼。我只待你与常人不同,这原是你的荣幸,可你不非但不领情,还总是对我冷漠相待,简直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