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矮桌上咻的掉落一颗果子。
东方暮环顾四周，皱了皱眉，“谁干的？”
“是我。”
东方暮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震惊道，“你怎么也来了？！”
他扭头试图去寻找苏眠的身影。
乔装打扮的苏眠扶额，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袖。
“别看了，这儿呢。”
东方暮扭头，脸上欣喜的笑容一僵，“你怎么还换了张脸？又惹麻烦了？”
苏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惹麻烦，反倒是你们，要有大麻烦了。”
东方暮立刻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苏眠：“具体的不好说，你们趁着仪式还没开始，尽快找个借口离开吧。”
“……”东方暮皱眉，“可是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合适的理由，突然离开……”
苏眠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苦恼道，“你说的有道理。”
这么一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离开，总得找个借口。
东方暮开动脑筋，“要不，我就说我家老头子重病，需要我立刻赶回去？”
苏眠：……
借口倒是有了，就是回去容易挨打。
一旁。
郁白景听见动静，狐疑的侧头，只见东方暮低着头，探身和旁边的修士窃窃私语。
看起来聊得很火热。
“你在干什么？”
郁白景眼见他快要探出半个身子，出声提醒道。
东方暮扭头，看了他一眼，重新转过头。
“如果我走的话，郁白景也得走，可他就是家主，我刚想的借口他用不了。”
前任郁家家主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诸位，请静一静——”
最前方，身穿叶家服饰的修士朗声道。
霎那间，全场静默。
苏眠无奈叹了口气，低声道，“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
“我就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能跑就跑，跑不掉老实待着。”
见她不像开玩笑，东方暮心一沉，面上不显，调侃道，“这场仪式，有这么危险吗？”
“在场这么多修士，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叶家？”
苏眠笑了笑，“也许是我想多了。”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郁白景屈指一弹。
东方暮后颈一疼，他扭头恶狠狠的瞪了郁白景一眼，“干什么？”
郁白景：“安静点。”
他不留痕迹的看了眼苏眠的方向，猜测到底是哪家女修，竟能引得东方暮如此喋喋不休。
要知道，东方暮看似不羁好相处，实则对外三句话都嫌多。
东方暮悻悻的闭上嘴。
他正襟危坐，偷偷给苏眠传音，“你看看，他当上家主才多久，老头子身上那股做派，学得是淋漓尽致。”
“所以我说我不爱跟他打交道，听他念叨，比听我家老头子念叨还难受。”
苏眠嚼着桌上盘子里的灵果，回道，“你懂什么？那叫成熟稳重。”
“今时不同往日，师兄现在是郁家家主，代表的是整个郁家，言行举止稍有差错，都会引来是非。”
“这个我当然知道。”东方暮嘀嘀咕咕，“可他分明也大不了我几岁。”
却整天跟他爹似的。
平白让人难受。
苏眠轻轻挑眉，“羡慕了？那你去跟你爹说说，让你也当几天体验体验？”
东方暮一哽，“……不必。”
羡慕是有那么一丢丢，但让他受罪，恕不奉陪。
苏眠失笑。
眼看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苏眠悄然起身后退。
快要到重头戏了，找个位置坐好。
“你去哪儿？”
“去我该去的地方。”
“……？”
……
夜非澜慢悠悠的品着茶。
苏眠顺利的坐到他旁边。
幸好这里是偏僻的角落，只有零星几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夜非澜笑了声，“聊的开心吗？”
跑过去那么久，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
苏眠看了他一眼，“以你的修为，我聊什么，你听不见？”
“我对偷听不感兴趣。”夜非澜轻嗤一声。
苏眠调整了一下坐姿，放松的长舒一口气，“没聊些什么，本想着劝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惜仪式开始了。”
“东方暮倒还好，毕竟辈分低，真要走，其他修士也不好说什么。”
“郁师兄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是代表郁家，还是云海宗的亲传，贸然离开，不妥。”
夜非澜撑着下颌，语调慵懒，“你对他们倒是上心。”
苏眠：“毕竟是曾经共患难的朋友，见死不救不是我的作风。”
顿了顿，她冲夜非澜挤眉弄眼，“哎，到时候如果真打起来，稍微放点水？”
夜非澜没有搭理她。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
“迎圣女——！”
蕴含灵力的声音传遍全场。
空中忽然落下无数花瓣，广场入口处，一辆由蛟龙拉着的马车从天边飞来。
苏眠惊呼，“蛟龙？叶家真有钱啊，这都能找到，还让人家来拉车，真有排面。”
夜非澜扫了一眼，“蛟龙而已，被种下神魂契约，傀儡一个。”
苏眠摇头叹息，“可惜了，明明是所剩不多的蛟龙，偏偏落得如此下场。”
马车落地，蛟龙低下头，匍匐在地。
雪白的垂帘里伸出一只手。
轻轻掀开。
苏洛鸢戴着面纱，动作优雅的飘下马车。
她身上穿着圣女专属的凤鸾礼服，裙摆绣着翱翔的鸾鸟，拖地的那部分更是由无数鸟兽的羽毛缝制。
阳光洒下，熠熠生辉。
搭配漫天的花朵，让人移不开眼。
“这就是叶家藏了这么多年的圣女？看着也就那样。”
东方暮扫了两眼，很快失去兴趣。
郁白景微微皱眉，这圣女的眉眼，看着有几分眼熟。
他在哪里见过吗？
东方暮惊讶的凑过来，“看得这么入神，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郁白景投来一记冷眼。
东方暮瞬间闭嘴。
“不是，只是看着眼熟。”
“眼熟？”
东方暮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我怎么没觉得？戴着面纱的女修多了去了，我一天能遇到好几个。”
东方暮：“……”
砰、砰、砰！
苏洛鸢的心跳加快，她飞快扫了几眼周围。
都是修真世家，还有各大宗门。
能交得上号的势力都来人了。
比她当年那番简陋的仪式，强上太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