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隐约能听见东方暮的磨牙声。
他头皮发麻，“额……这本多少灵石？”
老板咧嘴一笑，“诚惠，五十灵石。”
许慎：“……好。”
他硬挤出一个好字。
老板乐呵呵的装好，“灵石没了可以再赚，但机会一旦失去，可就不能补救了。”
“这可是第一关的秘籍，整个内城，也就我和那位灵药师关系最好。”
“所以才弄来这份珍藏版。”
“五十灵石不贵，来，再送你们一份这个秘境指南。”
东方暮付完灵石，拿着东西转身。
许慎心虚的跟上。
“那个……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东方暮没说话。
许慎锲而不舍，“真的，我就是怕你被骗，你浑身上下都写着人傻钱多大少爷这几个字，三圣洲的商人都很精明。”
东方暮脚步一顿，转身冷冷的盯着他，“你说谁人傻钱多大少爷？”
“……”
许慎秒怂，“我人傻钱多。”
东方暮冷哼一声，开始翻看那本种植手册。
“无论价格如何，有用就行。”
“我没有种过花草，你呢？”
许慎：“……我也一样。”
难怪被坑。
两人一前一后往人少的地方走。
苏眠和夜非澜迎面走来。
苏眠：“你们逛完了？”
东方暮点点头，“差不多。”
“你手里这是……”
苏眠看见他拿着的小册子，有些疑惑。
“据说是万花大会第一关的通关秘籍。”东方暮摊开抖了抖。
苏眠：“……”
夜非澜不留痕迹的扯了扯嘴角。
许慎不解，“怎么了？”
苏眠默默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我们还挺有默契。”
眼熟的包装，眼熟的《奇花异草种植手册》八个字。
刺痛了两人的眼睛。
东方暮捏紧手册，“多少灵石买的？”
许慎背后莫名一冷。
苏眠嘚瑟的翘起嘴角，“我跟老板周旋了一刻钟，五块灵石拿下。”
“你们呢？”
们呢？
呢？
东方暮：“……”
手里的册子几乎要被捏碎。
许慎先声夺人，“三块！”
“我们只花了三块灵石！”
他默默传音，“剩下的我补，求你别把我供出来。”
他已经够丢人了。
实在不想再增加什么黑历史。
东方暮默认了他的说法。
毕竟灵石是他付的。
这锅，他起码背一半。
两人的脑回路在这一刻，出奇的一致。
绝对，绝对不能在她们面前丢人！
“三块？！这么便宜？”
苏眠心疼的捂着心脏，“那个老板也太黑了吧，难怪答应得那么利索！”
围观全程的夜非澜看了她一眼，“……”
他能感觉到。
五块灵石成交的时候，那个老板牙都快咬碎了。
侧面说明，这本册子的价格不会低于五十灵石。
三块灵石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在说谎。
夜非澜看透了一切。
许慎强忍心虚，“临近万花大会，涨价是很正常的。”
他岔开话题，“逛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苏眠还是很心疼多花的两块灵石，没了继续逛的心情。
“好吧。”
……
万花大会当天。
苏眠还在研究那本种植手册，试图让那五块灵石物超所值。
东方暮在翻看那本秘境手册。
夜非澜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而许慎在研究手里的丹药。
过了一会儿，苏眠感觉眼前的字在飘，果断合上。
不行，再看下去要睡着了。
她立刻转移注意力，“这就是丹疯子给你炼的改头换面丹？”
许慎点点头，看着手里乌漆麻黑的丹药，犹豫着要不要塞进嘴里。
“这个丹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可是丹疯子炼的。
品质没有保障。
苏眠摇摇头，“不清楚，你吃一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笑眯眯的补充，“就算有副作用，也不会比你被栗倩儿亲手逮到更严重。”
许慎：“……”
谢谢，有被安慰到。
他不再犹豫，一口吞下丹药。
味道有点古怪，涩涩的。
许慎忧伤的抚摸自己的脸，“接下来，就要失去我这张得天独厚的容貌了。”
话音刚落，他的容貌开始变化。
苏眠和东方暮好奇探头，试图看清楚变化的全过程。
容貌的变化很快停止。
“嘶——”
苏眠倒吸一口凉气，嘴角疯狂颤动。
东方暮默默移开视线。
正在喝茶的夜非澜动作一顿。
前一秒丰神俊茂的许慎荡然无存。
白皙的肌肤变得黝黑，浓密的络腮胡，外加一双犀利的眼睛。
之前风流倜傥眉眼含情的翩翩公子，变成了修真界版流浪诗人。
许慎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看见她们怪异的表情，心里一咯噔，“怎么了？很难看吗？”
苏眠忍着笑，转过头对着空气疯狂摇头，“不不不，很有气质。”
“……”许慎不信，“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苏眠：“……”
因为怕忍不住笑出声。
丢失她几十年攒的功德。
好在还有热心市民东方暮，他二话不说打出一面水镜，友好的送到许慎面前。
“自己看。”
许慎睁开眼睛，和水镜里的陌生人打了个照面。
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不——！”
“我俊美的脸呢？”
“我深邃又迷人的眼睛呢？”
“这个络腮胡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那一身无垢体呢？”
许慎崩溃的捂着脑袋，打散水镜，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苏眠急忙安慰，“别这样，换个角度想想，你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你的脸，栗倩儿肯定也认不出来。”
“这不就证明，你的伪装很成功吗？”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许慎：“……”
东方暮附和，“没错，现在你就算站在你道侣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许慎悲愤的指着自己的脸，“如果认出来了呢？我在她心里美好的形象，就彻底碎掉了！”
“你串通我跑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的后果呢？”苏眠默默补刀。
许慎：“……”
他猛地抽气，一歪头，气晕了过去。
东方暮眼疾手快的避开。
“嘭”的一声，许慎倒在地上，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