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书房。
郁白景坐在书案边,认真处理最近郁家的事务。
“扣扣。”
敲门声响起。
“进。”
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一袭白裙,略施粉黛的苏洛鸢走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份安神汤,嘴角挂着轻浅的笑,眼神楚楚动人。
“郁师兄,我来给你送安神汤,最近郁家的事,让你费心了。”
郁白景微不可察的蹙眉,淡淡道,“不必,拿出去吧。”
苏洛鸢没动,反倒走近将安神汤放在案上。
郁白景的眉眼瞬间冷了几分。
苏洛鸢急忙解释,“这不是我做的,是云琮他拜托我送过来的。”
“他有些害羞,自己不敢,所以才让我代劳。”
郁白景抿唇,沉吟几秒后,端起安神汤,一饮而尽。
送到他这里的吃食,影子都会检查,不会有问题。
“你可以回去了。”
苏洛鸢轻轻咬唇,嗓音柔柔弱弱,“郁师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么冷淡?”
“明明之前在云海宗,我们虽然算不上熟稔,但见了面还是会友好交谈,为什么现在……”
她有些委屈,“难道是之前在天林秘境,你怪我和你争抢,又或者是怪我,去跟我妹妹抢机缘?”
郁白景静静的看着她,清冽的眼眸十分淡漠。
“你想多了,修士争夺机缘是常有的事情,不存在什么抢不抢。”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苏洛鸢眼眶微红,咬着唇瓣,“明明你对我的妹妹苏眠就很亲近,我比她差在哪里?”
郁白景不再掩饰,眼神陡然冷下来。
他亲近苏眠,只是因为在她身边时,会让他感到放松自在。
而苏洛鸢,无论是说话做事,都让人感到一种违和感。
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变了个样子。
他不喜欢和这种人交往过深。
仅此而已。
郁白景直接下了逐客令,“云海宗已经发布了召集弟子回宗的命令,你该离开了。”
苏洛鸢的眼眸瞬间浮现一层水雾,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来。
郁白景突然感觉有些困倦,手撑着书案,“安神汤……”
“只是让你睡一觉而已。”
苏洛鸢看着郁白景倒在软榻上,水润的眼眸变得冷漠。
又是苏眠!
为什么她盯上的人,都在围着苏眠那个贱人打转?
明明她才是气运眷顾之人!
还有郁骋那个老不死的,以前她想求一条七彩锦鲤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肯给。
苏眠却轻轻松松就吃了一条。
还是让着她的面,一边羞辱她,一边吃。
这些她都记着呢。
苏洛鸢猛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翻滚的嫉妒和怨恨。
既然你们都辜负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她盯着沉睡的郁白景,藏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掐诀,嘴唇轻轻蠕动。
看不见的金线毒蛇般伸向郁白景的眉心。
神剑之主,想来气运定然雄厚。
滋养她的神魂,不在话下。
苏洛鸢露出快意的神情,嘴角止不住的勾起。
金线慢慢壮大。
她识海里的神魂贪婪的汲取着气运,修补自己的缺失。
软榻上,郁白景不安的皱起眉头。
潜藏在阴影处的影子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却什么也没发现。
只看见苏洛鸢痴痴的盯着郁白景。
两人之间的金线,他丝毫察觉不到。
苏洛鸢慢慢靠近,在影子的注视下,伸出手,目光痴恋,想要抚摸他的眉心。
能成为本圣女复活的祭品,是你的荣幸。
要怪,只能怪你不听话。
偏偏要去招惹苏眠那个贱人!
否则,我也不是不愿意和你痴缠一番。
苏洛鸢的神魂逐渐壮大,千钧一发之间,寒光一闪。
“啊!”
苏洛鸢疼得尖叫一声,狼狈的捂着手,跌坐在地上。
手掌鲜血淋漓,伤口处还有寒冰在快速蔓延。
藏匿在郁白景丹田处的霜雪飞出来,剑身发出阵阵剑鸣,似乎在警告入侵者。
霜雪一出,整间屋子的温度直线下降,薄薄的冰层从软榻处开始蔓延。
伤口处的寒冰贪婪的吞噬着血气中的灵力。
苏洛鸢匆忙收回金线,疼得俏脸煞白,眼看冰层临近,她连滚带爬的远离。
霜!雪!
苏洛鸢死死咬着唇,眼底闪过浓厚的憎恨。
她顾不得继续汲取气运,攥着冻的生疼的手,匆忙离开。
郁白景被冻醒,睁开眼睛就看见霜雪浮在他面前。
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霜雪?你怎么出来了?”
郁白景有些茫然的揉了揉额头,唤道,“影子。”
影子从阴影中钻出来,如实汇报,“大少爷,刚刚您服用苏教习端来的安神汤,暂时睡了过去。”
“途中,苏教习并没有伤害您的举动,所以属下没有轻举妄动。”
“就在她想要抚摸您的时候,神剑突然出现,制止了她。”
郁白景皱眉,迅速沉下心神,检查身体。
没有任何异常。
他沉默片刻,“明天就让她尽快返回云海宗。”
“是。”
影子沉入阴影。
郁白景总感觉有些异样,召回霜雪,仔细感受它的情绪。
“……你不喜欢她?”
“嗡嗡!”
霜雪震颤几下,无比赞同。
郁白景眼神晦暗,收起霜雪,视线落在书案上。
郁家的事情,已经到收尾阶段。
很快,他就可以离开了。
也不知道,东方暮找到苏眠没有。
他轻轻叹了口气。
……
苏洛鸢匆忙回到房间,从储物戒里掏出几瓶丹药,捏碎吞下。
她张开手,掌心一道幽蓝剑痕,伤口处是寒冰,刺骨的剑意顺着伤口,开始在体内肆虐。
苏洛鸢疼得冷汗流下来,疯狂运转灵力,试图逼出那道剑意。
可化神期的剑意,哪里是她能抗衡的。
眼看着剑意顺着经脉,直逼心脏,苏洛鸢心一狠,调动神魂。
“洛儿!”
地面阵法一闪而逝,一道白衣迅速闪到苏洛鸢身边,二话不说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阴冷的灵力硬生生逼出那股剑意。
苏洛鸢一口血吐出来,脸色逐渐好转。
她警惕的挣脱开,“你是谁?”
白衣人抬起头,眼神温柔隐忍,“洛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洛鸢如遭雷击,瞳孔震颤,踉踉跄跄后退几步。
“涂、涂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