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很满意。
除了风水对人不好，对阴物有利之外，也没有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风水也只是一方面，接下来就看有哪些鬼脉肯给这个面子了。
正计划着，手机响了。
一看，是李轻。这可是比鬼还可怕，大中午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
“喂，李总好。”
“小张，你去哪儿了？”
“啊？有事吗？我在外面吃饭。”事实上，我有些不耐烦，真想回答“关你P事”。
“哦，吃饭啊？”
“嗯，怎么了？”
李轻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是这样的，你看上一次杜总找你谈话，没说上话就有事耽搁了。杜总让我叫你现在去他办公室。”
“现在？这……”
不用掐指，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别说现在了。哪怕给我半小时，我也不一定能赶回去。
公司离郦景豪庭的距离，虽然说不上很远，只有不到10公里。但这距离，也不是开车几分钟能到的。
“李，李总，其实，我不应该拒绝。但是，我现在确实赶不回去，我没在公司附近吃饭。而且，你看，现在是午休时间不是嘛。嘿嘿。”最后两声假笑，真的很假。
“那，那好吧，我去说说。”听得出，李轻也很为难。
而我，却松了口气，“麻烦李总……”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上去，一股冰凉从屁股底下传来，直往心里窜，冷汗都要冒出来。
我搓着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滴滴——”
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吓了我一跳。
拿出一看，竟然是刚才李轻给我发过来的微信。
“杜总问，如果你没在公司附近吃饭，那你在哪儿呢？”
靠！
看来，杜子达是铁了心不放过我了。
这可不行。
我赶紧把电话拨了过去。
刚一通，就被按掉了。
“靠！”骂了一句，又继续拔。
反复了好几次，她依旧不接电话。
这，这算什么玩意儿。
只好拨了小梁的电话，“小梁，麻烦你送我回公司吧。”
“好的，太太，你慢慢下楼，我把车开过来。”
下楼，刚走出大厅，小梁已经停好车打开车门等着我了。
“太太，怎么这么着急呀？”他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快点吧。”
“好的。”
上了车，小梁开得飞快。
路上，我时不时看看手机，虽然极不情愿在休息时间被以这种方式叫回去。
但毕竟还得还债，忍一忍就过去了。
到了公司附近，我还是嘱咐小梁把车开到后巷子里停下。我一路小跑回了公司，气喘吁吁刚到电梯口就碰见了刘飞。
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阴阳怪气道：“哟，这是参加马拉松去了？”
我懒得理他，匆匆忙忙冲进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和刘飞两人。
电梯壁上映着我苍白的脸色和刘飞得瑟的笑容。
他的表情十分欠揍。
“叮咚！”电梯终于到达了18楼。我迫不及待地冲出电梯。身后传来了刘飞的声音：“张春花，我告诉你。说话小心点！”
什么意思？我需要小心啥？
我没工夫搭理他，径直走向杜子达的办公室。推开门的同时，我做了好多个深呼吸。
“咚！咚！”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杜子达低沉威严的声音：“请进。”
“谢谢。”推开门，走进去。
杜子达头也没抬，依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我站着不敢乱动，尽管他并没有抬起头。我也猜得出来，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必定十分阴郁。
“杜总……”我小声喊了一句。
他没理我。
“杜总……”我再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嗯。”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犀利。
我感觉自己像是掉入冰窖似的，和第一次见他时的感受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杜总，您叫我……”
“啪！”
一份文件狠狠摔在桌子上，纸张散落了一地。
“张春花，你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吗？”他怒吼道。
我摇了摇头。
他盯着我，咬牙切齿道：“你挺能耐啊，骗李轻又骗我？”
“啊？什么……”
“什么？哼，”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的这份策划，到底是哪儿来的？”
“这，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我怎么听说是你抄的？”
“抄的？怎么可能？”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可是我和厉白一起修改的。
“哼”
他冷哼一声，白了我一眼，又说：“我开始就纳闷儿，你一个刚入职的，而且你简历上根本就没有医疗行业的从业背景，怎么就能对这个行业这么熟悉？”
“那是……”我就快脱口而出，那是恒轩集团少东家亲自修改的。可是，我没有，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那是什么？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抄主管的，还跨过主管邀功，我差点儿就以为你是个人才了！”
“我，我没有！”我极力辩解道，“这就是我自己做的，你不信可以去查！”
“查？哼，你以为我没有吗？”他把他电脑显示器转过来，上面是两张截图。
一个是刘飞企业邮箱的截图，一个是李轻的邮箱截图。
图片上可以看到，刘飞把策划发给我的时间，下面还有修改意见。
另一张李轻的邮箱截图，时间在刘飞发邮件之后的一小时，是我发给李轻邮件。
看到这个，我脑袋突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没话说了吧？”杜子达一副案件告破的得意样。
面对这样的“证据”，我真是百口莫辩，脑袋里已经开始计划下一个工作简历要怎么编了。
杜子达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我，我愣了一下。
看着他接起电话，“喂，嗯嗯，是的是的……哦哦，这样啊，好的好的，领导放心，一定办好！”
刚才还一副得意的样子，接电话时却那么毕恭毕敬，那种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放下电话，他突然变本加厉起来，“你还真可以啊，这事儿居然集团的策划总监都知道了，你这房子翻得可够远的。”
话音刚落，他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什么来头，我不管。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这次的方案算是通过了，下一次，如果还是这样，你就直接给我滚蛋！”
他咬着牙说完，甚至在说让我滚蛋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是，我能猜到，那电话一定是集团带来的。而且，应该是对这份策划很满意。
不然，我不可能有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的可能性。
至少在他刚才接电话之前，我已经有了一个预判，就是他想让我走人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的谈话，算是赤裸裸的警告。
我低头，看着散乱一片的文件，心里一阵苦涩。
“小花香，别难过，这杜总一定是受蛊惑了，奶奶去调查一下，帮你出出气。”奶奶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安慰道。
我捡起地上的文件，转身默然地离开了杜子达的办公室。
“小花香，想哭就哭出来吧。”奶奶跟在身后，继续安慰道。
“奶奶，我没事的。”我停下脚步，“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不是我，我是像齐大姐那样的人呢？”
“怎么突然想到那儿去了？”
“唉，你看，我有你一直陪着我，还帮我。在家里，工作上的事情还能请教一下厉白。我也不知道，刚才肚子大接的是什么电话。我猜应该是集团的，你看，要不是因为厉白帮我修改了方案，集团怎么会特地打电话来呢？”
“哟，这个你得先谢谢小梁啊。”奶奶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刚下车，我听见小梁给厉白打电话了，说了你饭都没吃，就赶回公司的事儿。”
“啊？不是吧，刚才那个电话，不会是……”我张大嘴巴，心想，完了，我和厉白的关系，这么快就暴露了？
“当然不是。”
“奶奶，你把我说糊涂了，你怎么那么肯定啊？”
“你忘了？我可是鬼！鬼有一样神通力，可是可以瞬间移动的。”奶奶有些得意，“我当时就那么一想，这厉白在哪儿呢？就这么一个念头，就到他身边了呀。”
“那，你是听到他讲电话了？”我问道。
“那当然咯，他挂了小梁的电话，给一个好像姓钱的人打了个电话。”
“钱总监？”
“应该是吧。”奶奶歪着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刚才肚子大接的电话是钱总监的了？”从杜子达接完电话的表现来看，钱总监应该是没有说这策划他之前就看过，还给了修改意见。
不然，杜子达不会在最后，还要警告我。
正想着，那男鬼突然出现在办公室走廊里，他苦兮兮地看着我，“求求你，快救救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你……”我还没接上他的话，李轻从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笑盈盈地走来，关心道：“怎么样？杜总没为难你吧？”
“啊，李总。”我招呼了一声，“没有为难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一脸好奇地盯着我。
“也没什么。”脑袋里突然晃过看到的她那张邮箱截图，我下意识回避着话题？
“嗯，没什么就好，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的。”李轻依旧很客气。
“好的，李总，谢谢你啦。”
我回到办公室，刘飞斜着眼睛一脸不悦地看着我，“哼，回来收拾东西的吧？”
“这臭小子，可真坏！”奶奶出现在他身后。
我也想起了那张关于他的邮箱截图，真的太无耻了，p图痕迹不要太明显！
我白了他一眼，“让您失望了，杜总叫我好好干！”
“这！”他愣了愣，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大家注意啦！新来的这丫头偷创意啊！”
本来安安静静的办公室，突然闹腾了起来，有人指着我正说些什么。
有人伸长脖子看着我。
“我，我没有！”我大声辩解道。
刘飞朝我冷笑了一声，转身打开显示器，把那张邮箱截图放大，“你还想狡辩？”
“我……”气得我一时说不清了。
“别怕他，小花香，奶奶在！”奶奶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身上也冒起了黑气。
她这是真的发怒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发怒，因为师父说过，只要奶奶发怒并且害人一次，护法加持就会失效，她就会失控变成厉鬼。
“我……我，对不起！”没错，我道歉了，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平息奶奶的怒火。
“小花香！你！”
“对不起，刘主管，让您误会了。”
“误会？这是误会吗？”刘飞变得得意起来。
“你就是剽窃！偷创意！我劝你赶紧辞职算了！”
“可这PS的痕迹很明显嘛。”人群中余小波突然出现。
他伸手抓过鼠标继续放大图片，“这上面的字体都不一样……”
“要你管！滚开！”刘飞一把抢过鼠标，直接关了那张图。
他鼻孔张大，胸口猛烈起伏，“你，张花香，给我记着！”
说完他转身瞪了余小波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没事儿吧？”余小波走过来安慰道，“这个人不仅坏还蠢的很，大家都知道，但他是老杜的侄外甥，走不了。但是，别怕他。”
“谢谢你啊。”
“没事儿，以后多个心眼儿。”说完余小波就走了。
我看向一旁的奶奶，她的怒气也散了，恢复了正常模样。
“小花香，对付这种恶人，你得有铁腕手段啊！”
“奶奶，你不是不知道，我刚来，哪有什么铁腕手段？”
“怎么没有？你就告诉他，你是厉白的妻子！”奶奶理直气壮地说，“哼！你可是恒远集团少夫人！”
“哎哟喂，行了吧。还少夫人，我顶多就是一个恒远集团的穷还债的。”我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头也没抬。
“你这丫头，不听奶奶话。可要吃亏的！”说完奶奶就消失了。
唉，没办法，奶奶生前是个唱戏的，没什么文化，而且江湖气又重。
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