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是我今天的幸运色!我出门之前,可是看了星盘的!”薛友友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
出门看星盘是她的日常,不仅看星盘,她还看罗盘。甚至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拿罗盘看看,朝哪个方向尿能利她。
然而,她却是一个运气一直不怎么好的人,基本上去一家公司,没干几个月,甚至还在实习期,那家公司一定倒闭。
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两份工?还有一份是竞争公司的卧底。完全不需要靠什么技术手段,全凭一身邪气干垮公司。
不仅工作上,她一直不顺。就连买基金、股票都能卖出奇迹来,买一只跌停一只。所以,只要她不买那只,我去买,一定赚钱。
“你呢?你这身打扮是什么意思?你干嘛穿一身绿?”她歪着头奇怪地打量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红毛衣。
“啊,对嘛,这样才显得咱俩是一对儿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随便在衣帽间里薅了一把。穿上身,才发现,上衣是绿色的,就连牛仔裤居然也是绿色的。
想想真是头皮发麻,脚上这双球鞋竟然也是绿色的!
绿就绿吧,我也不想解释啥了,“那个,咱们面试没迟到吧?”
“面试没迟到,只是错过了咱们今天见面的吉时啊。”
“不是吧,你居然连这……”
“怎么样?专业吧!?”薛友友竟然很得意,“我准备,这次面试不上就回老家支个摊子,就给人算命卜卦啥的。”
“哦,听起来很不错,支持你!”实在是没法接话。
“哎呀,光和你说话了。走走走,快上楼,要不然又错过时辰了!”说着薛友友拉着我就走。
这一红一绿,在甲级写字楼里,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吧。
“哎哟哟,这不是张花香吗?”一个又黑又胖的男人摇着脑袋走了过来。
走近了,我才看清楚,“呀,蓝云学长!”
“哈,跟友友……”他退后半步打量着我俩,“这搭配,真是绝了!红配绿赛……啊哈哈哈哈”
“学长,你在这儿上班啊?”薛友友探着脑袋问道。
“哦,不,我离职了。”
“离职?”看他那开心的样子,不像离职的样子。
可他说:“是啊,我之前呐,在十三楼呈十医疗公司工作呢。那家老板,真是王八蛋……”他翘着手指,撩了撩头发,“唉,不说也罢,总之那玩意儿狗屁不是!还整天装腔作势的,假装自己是专家,真恶心!”
“额,学长,那家公司……”薛友友听到这儿脸都快皱到一块了。
“行了行了,学长,咱俩是来这边面试工作的。咱们加个微信,找时间聚聚,慢慢聊。”还差十分钟就到约定的面试时间,我只能先打发走蓝云学长。
他在咱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婆妈,要跟他聊下去,我们就不用面试了。
“记得联系我呀,好久没见了,真的很想念你们呢!”他说着,转身抱起纸箱,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出了电梯,我又确认了一遍楼层。
没错,手机短信通知里确实是写着“十三楼,呈十医疗有限公司”。
薛友友歪着头嘟着嘴,“看吧,我说多问几句,你把他给打发走了。”
“那,还面试?”我也不确定,万一老板真的王八蛋呢?还来面试工作,那不是找虐吗?
“面呗,来都来了。”说着,薛友友直了直身体,拉了拉她那件红毛衣,雄赳赳地走了进去。
面试的是一个女的,她介绍自己叫李轻,是呈十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情况后,我也聊了聊我的工作经历。
其实都是瞎编的,我从毕业以后就没工作过,一直窝在家里写网络。
直到为了帮我爸还债,嫁给了恒轩集团的少当家厉白,面对巨额债务和天价房租。
这才想到出来打工,赚点儿钱。说不定,自己还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呢。
虽然,工作经历都是瞎编的,不过,以我多年的经验,自认为编得挺好,说不上天衣无缝,也确实很有逻辑。
李轻听得满脸堆笑,连连点头。
估计,她也觉得我是个人才吧!
薛友友那边,好像也挺顺利的。
面试之后,我们被通知回家等电话。
“花花,中午咱们吃啥?”薛友友高兴地按了电梯。
“要不,你算算?”
“这咋算啊?”说着她先走进了电梯,想了想,又转身说道:“《黄帝内经》中说:白色润肺,黄色益脾胃,红色补心,绿色养肝,黑色补肾。现在正是深秋,咱们得吃点儿白色的。”
“白色的?萝卜?冬瓜?还是豆腐?”
“嗯……咱们去吃汤锅吧!”说着,她掏出手机娴熟地打开美食点评APP。
“对呀!汤锅是白色的!我们可以煮点儿萝卜、冬瓜,还有豆腐!”我可半点儿没取笑她的意思啊,我说的是真的!
最近减肥,吃点儿素清清肠胃。
挺好。
薛友友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拿起手机就预约了一家网红汤锅店。据她说,那家店经常上短视频,各个美食达人博主都来打过卡。
是的,如你所想,那家汤锅人多的简直无法形容,排队的人比吃饭的人多好几倍!
“友友,你看啊,吃个饭而已,我觉得咱们也没必要吃汤锅嘛。你看面条也是白色的,还有粥!还有饺子,馄饨,等等等等。”我早上起来可是一口东西没吃,喝到嘴里的水都还是漱口水!
我现在可不只是前胸贴后背,浑身上下还有种过电的感觉,四肢发麻,呼吸不畅。
“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一回头被我要死不活的样子吓了一跳,担忧地看着我,“要不咱们去那家面馆先吃了吧!”她又抬手指了指街对面的那家面馆。
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觉得,咱家友友不仅善解人意,更是体贴细微。
一碗热汤面下肚,我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满血,满Buff。
“这家面条真不错!”她一边擦着嘴一边说着,“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过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过去?
她拉着我又回到那家汤锅店门口,继续排队。
看来,今天她吃不到汤锅誓不罢休啊!
这一等三个小时过去了,很难想象,就为了吃一顿白色的汤锅。我竟然陪着她,在寒风中,坐了三个小时!
最终,我们还是吃到了。当然,还吃了萝卜、豆腐还有冬瓜。
吃完正要买单的时候,厉白打来了电话。
薛友友偏头瞄了一眼我的手机,“哟!大老板打电话来了。你快接电话吧,可不敢怠慢,我买单去。”
“人呢?”电话里传来的是厉白冰冷又低沉的声音。
“我和友友一起吃饭呢,有何贵干啊?”听他那样不耐烦的声音,我也觉得烦。
“我姐回国,晚上吃饭,现在七点半了。人呢?”
妈呀!我还真给忘了,薛友友这个害人精!
“啊……对对不起!在哪儿呢?我马上过来!”
“希尔顿。”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包就往餐厅大门冲,不知情的服务员还以为我想逃单,伸手要拦。
我扭头朝着正在吧台结账的薛友友大喊了一声“友友咱俩AA!”自证清白。
赶到希尔顿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司机小梁在酒店门口张望着。
等我跑过去,他一把拉住我,塞给我一个礼盒。
嘱咐道:“太太,这是厉总准备好的礼物,你记得带……”
“好好好。”我敷衍道,一把接过礼盒就进了酒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房。
门一打开,尴尬两个字从天而降,压得我喘不过气,走路都顺边了。
包房里不仅坐着厉白的爸爸妈妈,在爸爸的左手边坐着一个从头发到微笑都很精致的女人。
厉白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姐,你还记得她吗?”
“她是……谁?”厉白姐姐歪着头看着他。
“张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