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说的极有水平,满洲政府虽然背靠日本,但和日本军方素有间隙;下面经常有些动作纠纷。郝相臣作为内里中人,自然清楚。爷爷拿准了他这种投机倒把的商人心态,骑墙而立;日本人、满洲国都不敢得罪。果然,郝相臣谄笑道:“多谢大人体贴,知道老夫苦衷!”顿了顿,又苦着脸道:“老夫作为营口日中友好的代表,对任何有损两方关系的事情,实在都是痛心疾首啊……”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着实让人佩服。
我们四人坐上郝相臣安排的汽车,司机听说是要出城,忙告诉日本人的车队也刚刚往那个方向开动;爷爷嘱咐开车速度稍慢一些,别冲撞到日方;司机自然满口称是。
路上爷爷问道:“宇娃,刚才那人就是……?”
我点点头,李剑眉插嘴道:“真是邪门,他一出现,我只感觉周围温度降了好多;拳脚都有些施展不开。幸亏那个什么板垣三郎没有出手,不然我真有可能招架不住。”
爷爷笑道:“剑眉你今晚做的很好了,年轻人能够不骄不躁,听进良言;得给你记上一功。”李剑眉不好意思摸摸头,爷爷又接道:“你有没想过,他出现后,你的对手板垣三郎也有类似感觉?”
赵若兰在一旁道:“刘爷爷,这人的身法之快,简直惊世骇俗啊;我看就连我恩师,单论身法也弱了几筹!”
李剑眉也跟着道:“是啊,听说他在黑夜之中还能躲避子弹;这种听声辨位功夫,简直神乎其神。”确实,夜里根本看不见掏枪射击动作,而且子弹的速度太快,要想光凭声音躲开,近乎是天方夜谭。
此时爷爷说道:“你们还记得那夜我们在辽河之中看到的式神吗?还有刚才那翻译官的介绍?”
我脑中灵光一闪,他既然是神官,那河中式神极有可能就是其安排布置;利用八岐大蛇法身消耗压制蛟龙。那么他的身法自然也有可能是类似术法,也难怪李剑眉会说感觉骤冷,因为本来就是利用的阴邪之物;在经过比武场地时,他和板垣三郎都大汗淋漓,自然是感应明显。
想到这里,我小声道:“爷爷,难道是术法?”
爷爷点点头,道:“对,所以有句话说得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们也要记住。但凡是不符合常理的古怪现象,其中必然是有缘由;倒不用过分惊慌!”
这时候司机提醒我们快要到了,我抬头向汽车窗外望去,只见城外的黑暗深邃和城内的灯火通明反差巨大。毕竟从远古到至今,人类对于黑暗都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我忽然感觉城外黑暗中潜伏着一头洪荒巨兽,载住大家的汽车就是它的舌头,现在正把我们一点一点的送到口中。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爷爷忽然叫住司机停车,让他原地稍微等我们下;毕竟没有商会汽车的话,呆会夜间出城多有不便。我们四人下车走到偏僻处,爷爷说道:“我方才考虑了下,一来此行颇为危险;二来我们此刻也联系不上义勇军;所以得有一人,现在前去裕海楼,早点和王贵本他们接洽上,以便支援策应。”
爷爷望着我们,但我和李剑眉、赵若兰三人;你看我,我看她,结果是大家都不愿意待在城内;爷爷笑了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让我想起当年的自己。”顿了顿,又道:“要知道在城内的人,并不是害怕危险;而是这份事情非常重要,也许今夜城外几人在他的帮助之下才能安全归来。”
李剑眉看了看我,我俩不约而同指向赵若兰,连声道:“如此重大之事,非她莫属啊!”赵若兰瞪大杏眼道:“我知道你俩是看不起女生,我可偏要去!”我忙道:“可真不是这样,若兰姐;论武功,你比我好;论计谋,剑眉那脑子和你简直是天上地下。所以你才最合适啊。”
赵若兰抽了抽琼鼻,道:“其实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体谅我;不过浩宇弟弟说的很有道理,特别是剑眉那脑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估计就只想着打架……”李剑眉闻言摸了摸脑袋,罕见的没有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