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您这番拥军之举,颇有古时孟尝君之风呐!"
悄悄将李绎送来的二十万卢布支票塞进口袋,刘宁乐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初见李绎这小老头子时,刘宁还觉得这个背叛了我大清,擅自投靠俄国刽子手压榨本族同胞,且长得贼眉鼠眼的奸商,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当这老小子亲手将支票塞给自己,并提出想到山东开设商号,且从今往后唯刘家马首是瞻时,他瞬间又觉得对方居然有那么点慈眉善目了起来。
至于什么投靠俄国人,压榨本国劳工,帮外国官僚走私货物之类的事情,那纯属是竞争对手的污蔑与炒作。
人家一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守法商人,在异国他乡艰难求生之际,还不忘为减少我大清国内的贫困人口,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创造出国搬砖的高薪岗位,为缩小我大清国内的贫富差距而努力奋斗。
如此大公无私之辈,岂容得宵小之徒的无端污蔑诽谤!?
所以在接过李绎奉上的拥军费后,刘宁当即便拍胸脯向对方打保票。
从今往后,李家的生意但凡在胶东地界上有个大事小情,刘家都能帮其把事儿给铲了!
可能是李绎实在是给得太多了的缘故,在打完保票后,刘宁也不管和双方的年龄差距,直接吩咐守在一旁的赵师古,让伙房炒几个硬菜端上来,他要好好设宴款待一下对方。
还别说,那些个炊事兵还真有两把刷子。
也就眨眼的功夫,热气腾腾的饭菜便摆满了桌。
"哈哈哈......李先生,咱爷俩干一杯!"
刘宁红着脸,举起葡萄汁便劝起了酒来,神情动作和他老子刘大壮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好说,好说。"
李绎一边举杯喝酒,一边不时用眼角余光看着站在不远处,低垂着脑袋站岗的赵师古,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果然是将门之家,连一旁伺候的都是这般凶名在外的沙场男儿!
随着肚子里的酒精越来越多,李绎也和刘宁越发的熟悉了起来,这个谨慎惯了的小老头子,居然主动询问起对方那批被英国人扣下军火的事情。
"放心,今儿早上我爹刚给发来了电报,那批军火他已经找关系赎了出来。"
说到这里刘宁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继续道:"我爹说,总督大人这批军火成色不错,刘家作价四十万英镑全吃下了,钱的话等最多一个礼拜,便会跟着开设分公司的人员运抵海参崴。"
末了,他还告诉李绎,今后要是戈罗戴科夫还想往外倒腾军火,只要品相够好都可以运往威海,他们刘家会照单全收!
"一遇风雨化作龙,刘将军果非常人!"
听到事情不但解决了,今后还能依靠着刘家发更大的财,李绎高兴之余喝酒的速度也不由加快了些。
葡萄汁虽然没有度数,但喝多了也撑人。
刘宁喝的直反酸水,不过还好脑袋还算是清醒,直接向李绎旁敲侧击起海参崴城内各个官僚们的个人情况。
这对常年跟在戈罗戴科夫身侧的李绎而言,并没什么难度,他对海参崴官场可谓是门清,当下便将局长以上的官员信息一股脑告知给了对方。
还别说,你还真别说。
戈罗戴科夫虽说是个乌克兰人,但是手段还真不是吹的,包括海参崴城在内,诺大的阿穆尔边疆省,从上到下的官员居然都是这老小子的人。
要是让莫斯科那帮老爷们知道,这个表面粗野的乌克兰人,居然将阿穆尔边疆省整治成了铁桶一般的利益共同体,不知道会不会夜不能寐。
"这么说,戈大人还是个能官喽?"
刘宁打了个嗝,也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在阴阳,反正就是笑眯眯的看着李绎。
想到这十来年海参崴的蓬勃发展,李绎这小老头子还算有点良心,客观评价道:"能不能咱小老儿不知道,但戈大人搞商业确实是把好手。"
"屁!"
可能是撑的厉害,刘宁起身走到窗户前伸了个懒腰,"说到底,还不是靠咱华商繁荣市场?给我十来年,咱能把海参崴建设的更好!"
"您说行,那就肯定行!"
李绎轻声一笑,也不再多说,举起酒杯便继续喝酒。
听到这话,刘宁一脸不高兴了起来:"嘿,您还别不信!咱现在一把力气没处使,弄不了小闺女,可不得好好琢磨下建功立业的事!?"
‘小闺女’三字一出口,李绎的脑袋瞬间便来了精神,当即便将酒杯放了下来,"小将军,我倒是真有个没出阁的闺女呢!"
末了,他还加了句,"现在弄不了,不代表以后弄不了,等十六七咱身子骨长开了也不迟,而且咱家闺女熟读诗书,正好能教您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