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用手摸了摸胸口,“我再也不相信什么符箓请神的伎俩了,人,一切要靠自己!要这东西,除非从我尸体上来取。”
郭京唰的一声,拔出手里的宝刀,但见这宝刀浑身漆黑,刀刃也不是十分锋利,颇有大巧不工之感。
两人相向而立,破庙内忽然刮起来狂风,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飞舞,李清源卧在地上,悄悄的扭头,斜视着两人。
这两人是高手,甚至比正一的高道们还高,至少和清净道人一个档次,这是李清源的感受,自从半年前成就元婴后,他就能感觉到一些平常感觉不到的东西。
云水道人和郭金几乎是同时出手,两人在空旷的破庙内辗转飞腾,一刀一剑碰在一起,火花四溅。
伴随着两人的出手,真炁震动,破庙内的墙壁哗啦哗啦作响,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都是金石开裂,狂风大作。李清源悄悄看去,只见墙壁上,到处都是被真炁所带的刀痕剑迹。
两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了十几个回合,云水道人跳出圈外,他脚踏七星罡步,手里长剑一抖,剑柄向前,口中念道:“帝令在手,永镇吾权。一请不降,逆节相传。二请不降,有罪不原,三请不降,形灭灰烟!”
话音刚落,破庙内顿时变得一片冰冷,红光大作,破庙中心出现一个身高一丈的黄巾力士。
那黄巾力士手里拿着一把开山斧头,低头看着面前的小人,怒目圆睁。他缓缓举起斧头,朝郭金当头劈下。
人力怎可胜得神力,郭京大惊之下,手心一摊,也是爆喝一声:“五雷正法!”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透过破庙的屋顶,轰在黄巾力士头上。一时间,黄巾力士灰飞烟灭。
云水道人见道术被破,咬破手指,涂在七星剑上,不停的蹬着脚,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猛地一睁眼,两眼金光直射,看向郭京。
“请神上身?”郭京见云水道人向自己冲杀过来,不敢怠慢,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向空中一抛,那符纸化作一道金色的绳子,缠绕在云水道人身上,将他牢牢的捆住。
郭京在胸口竖起法诀,头上汗水直流,身体不停的颤抖。而云水道人被捆住后,目眦欲裂,拼命的挣扎,两人顿时僵持住,谁也胜不得谁。
片刻后,两人都坚持不住,几乎同时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云水道人趴在地上,抹了一口鲜血,“郭京,你果然偷学了上面的道法。本来你还有原宥的余地,现在却是不能了。”
郭京坐靠在墙壁,神色萎靡,气喘吁吁的道:“哼,我这一身修为,都是靠师父传授,你们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当做至宝,害得我白白到昆仑山一趟。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借我一年时日,等我堪破里面的秘密,再交还于你。”
云水道人一愣,他与郭金相斗,却是没见郭金使出不同的法术,若是学得上面的道法,自己还真可能斗不过他,莫非那天书有假不成?
“你是痴心妄想!不交出天书,我昆仑誓要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也提醒你一句,我师叔已经下山,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郭京一听云水道人的师叔下山,这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心里一寒。又细细一想,这东西确实对自己无用,还是留着性命的好。
郭京一念至此,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包,吃力的扔向云水道人,“给你,你们的破烂玩意儿!”
油包从飞向云水道人,云水道人大喜,没想到追踪了这郭京三年,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
正当他伸手去接的时候,一只手从空中出现,接住了油包。
郭京和云水道人都大吃一惊,抬眼望去,却见刚才破庙中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之间,手里中拿着那个油包。
李清源起了好奇之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得两人拼命。他打开油包,里面却是一本蓝底白皮的书,这书足足有两寸厚。
李清源正要翻看书,云水道人急的大叫:“这位后生,此乃我昆仑之物,他人不能观看!”
郭京也劝道:“少年,别看,这书对你一点用途都没用,不看也罢,免得引火烧身,昆仑的人,气量狭小得很哩。”
听两人一说,李清源反倒兴趣大增,他正要慢慢的翻开书的时候,云水道人用出最后的力气,手一指,一道真炁向李清源神阙穴袭来。
李清源理也不理,也是随手一挥,两道真炁相碰,发出常人听不到的呲呲声。
云水道人和郭京见李清源不经意的露了一手,同时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天下的道门高手这么不值钱了,随手一捞就是一大把?这人到底是谁,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身手?
李清源在两人愣神的功夫,终于翻开了书,他随手翻了几页,不停的点头,“广成子番天印,五雷掌,神光术,变化术,役兽术,地行术,点金术……不错,不错,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了。”
如果说之前李清源领悟的是道的话,那这本书里面记载的就是术。
道术道术,道为体,术为用;道为纲,术为目,纲举目张;道为世间规律,术为规律之用;术合于道,相得益彰,道术相离,各见其害。
云水道人慌得大叫道:“这位后生,这书是我派之物,请将此书还我,否则,我昆仑一门绝不放过你。”
李清源将书合上,看着两人,笑道:“我在这里睡觉,却被你们打扰,就当做赔我的损失吧。”
“嗯,你的就是这本书吧,我收下了。”李清源看了看还在呆愣中的郭京,走到他身边,“你就用这把宝刀吧。”说着李清源拾起郭京身旁的宝刀,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不错,很趁手。”
反正现在都被天下人追杀,也不在乎多几个,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
面对李清源明目张胆的趁火打劫,云水道人气得差点晕过去,然而自己现在身受重伤,怎么是这年轻人的对手,再说,这年轻人刚才露了一手,深不可测。
李清源喜滋滋的将书和宝刀收入囊中,行了一个礼,大步的走出了破庙。
两人看着李清源大步的走出去,不由面面相觑。
这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人打得死去活来,却被别人捡了便宜。云水道人的天书,郭京的法器,都被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收入囊中。
“云水道人,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吧。你看,现在你追我也没用了,书已经被捡走了,我的法器也被抢了。”
云水道人欲哭无泪,这真是功败垂成,他悲愤得用手砸着地上的干草,没想到自己一代高人,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好吧,我暂且放过你,咱们一起去寻那人。”
“快离开这里,这雷声闹出这么大动静,好事的人很快回来这里,走吧。”
两人慢慢走出庙门,互相搀扶着,就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