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睡了一觉。
眼前的视野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但能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身体无法动弹,嘴巴没法讲话,呼吸顺畅,但似乎感觉不到胳膊和腿的存在,整个人似乎是倒挂着的,脑袋朝下导致大脑似乎有点充血眩晕。
我很清楚的我的处境,我现在已经被鬼挟持监禁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我睁开了眼睛。
陌生又有点眼熟的房间,眼睛咕噜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我似乎仍然待在花街里,因为这完全是花街屋子的布局。
屋外的脚步和声音怎么听都是人,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一边闲聊一边走过我所待的这间屋子。
完全不知道一门之隔里监禁着一个人。
我尝试动了一下,毕竟脑袋朝下被倒吊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这些奇怪的绸带似乎有着收纳空间,我的手脚都被吸收在里面。
那种感觉很不好,但遗憾的是现在我除了接受以外没有其他的选项。
被禁锢的我无法发出动响,屋子又是封闭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允许有人能拉开这间屋子的门来帮助我。
看窗户的亮度,和屋外的声音的安静程度,现在应该是白天。
那就暂且将时间定义为才过了一天吧。
昨天见到童磨之后,那家伙就像是告知一样讲完他想讲的话之后直接杀掉了我。
并且蹲守我的尸体等待我的复苏。
我的复苏时间其实已经越来越短了,但仍然没有短到可以片刻之内长好手脚。
再者我无法自由选择需要复苏的位置,只有一个脑袋睁开眼睛的我,被童磨理所当然的轻松抱走了。
之后他将我塞进了这个奇特的绸带里,我迫不得已陷入了昏睡。
不过,我还以为我再次睁眼会出现在无限城里呢,亦或者最少也会见到鬼舞辻那混账东西吧?
现在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丢在这里打算干什么?
我尝试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们的目标或许不只有我一个,而是打算借此机会全灭潜伏在花街里的所有鬼杀队队员。
……想的倒挺美的。
同样厌恶鬼的复制体还在外面呢,难不成他们觉得复制体没我独特,以为逮住了我就算成功了?
认真的?
不过现在我确实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遗憾的闭上眼睛,打算继续靠睡觉来消磨这无聊的时光。
外面的复制体加油哦!
——
‘我’莫名打了个寒颤,觉得似乎有人在念叨我,本来还稍微有点兴趣把玩的金丝烟斗也被我悻然放下了
面前是看我拉下脸色之后瞬间慌乱起来的客人,他开始竭尽所能的试图重新让我笑起来。
无趣,连女孩子的喜好都不知道怎么揣摩的男人,也就复制体才能笑出来了。
而且,我比那个复制体美那么多,这人都没看出来?
我更加生气,扫兴的挥了挥手,让这个没眼光的家伙一边去。
啧,那个复制体的品位怎么这么差。
我倚靠在窗边,有不少男人为我的美貌驻足停步,直愣愣的仰着脑袋看着二楼,内心的烦闷这才消除了一点。
痴迷我的美貌,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猪头看我笑了立刻又想凑上来,但他不知道我现在看见他就烦嘛!
厌恶的脸色一摆,这家伙就傻兮兮的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蠢模样。
还是底下这些能欣赏我美貌的家伙比较好,我看着底下不少光顾着看我导致一头撞到电线杆上的傻子,我忍不住呵呵的低笑。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没多少钱。
那个猪头在背后发出讨人厌的磨牙声,嘴巴里似乎在嘀咕什么。
哼,冒牌货选的客人也就这样了,真没教养,恶心!这讨人厌的宴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之后的宴会非常安静,到省了我不少事情,那个冒牌货挑选的猪头之后一直低垂着脑袋,这样的姿态才顺眼嘛。
宴会一结束我就起身走人,那个额头有疤的小崽子焦急的找到我身边,将我拉走。
他从昨天到现在,他总会露出一副慌乱的样子,他慌慌张张的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真讨厌!冒牌货身边的事情就没一个能让我顺心的!
他突然拉着我奔跑起来,丝毫不顾我脚上还穿着高高的木屐,背后似乎也有什么动静传来,伴随着尖叫和嘶吼声。
但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脚要崴到了!!
我奋力的甩开这个小崽子的钳制,正要查看自己的脚裸时候,小崽子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引入我眼前。
干嘛?见不得我好啊这样看我。
他笔直的越过我,张开双手像是想要拦住什么东西的架势。
是那个猪头。
握着把小匕首,即使被被其他人牢牢钳制着,但手上仍然死死的握着那把匕首,任由旁人怎么掰都掰不开。
一张猪脸涨的通红,简直就像是被开水烫脱皮了一样,好搞笑!
不过这家伙张开狗嘴就在那里狂吠,说什么我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贱人,给脸不要脸,说要惩罚我,将那张水性杨花的脸给撕下来。
我没理他,但看见一旁的小崽子似乎非常难过的样子,就把刚才想到的那个开水烫皮的事情当笑话给他说了,结果这个家伙又转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什么啊!亏得我好心给他讲笑话!
这讨厌的复制体!她怎么总是喜欢这些垃圾东西!
就在我暗自生气的时候,就在炭治郎尝试安抚那个猪头将他乱挥的匕首拿下来的闹剧的时候,从楼下迎面砸下来一具尸体,砰一下血花四溅的砸在我面前。
四周寂静了一刹那,紧接着尖叫声忽高忽低的响起。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尸体,脖颈断口处的血还在不断流淌,直到晕染到我的木屐边。
炭治郎诧异的抬头,他又火急火燎的跑到二楼去,似乎打算去抓犯人。
他总是操心这操心那的,不累吗?
之前还嚷嚷着要杀掉我的猪头此刻并没有因为防卫松懈而趁机袭击我,他盯着地上那具逐渐被收拾走的无头女尸嗫嚅着嘴巴,带上了一点诡异的痴迷。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死人吸引走了,虽然这一周内已经发生了许多起这样的案件,但对于完全没被放在狩猎区的客人们来说,已经从最初的惊恐转变成了谈资。
我听说甚至有人为此开了个赌坊,赌注谁会是下一个死者。
至于游女的性命?
谁在意呢?
我擦去脸上溅到的血液,露出一抹厌恶,没有等那个小崽子回来就直接离开了。
——
屋内亮起了灯光。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光一亮就照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眼熟又不完全眼熟的家伙站在我面前。
蕨姬?
不,不对,应该叫她上弦六,堕姬。
这个年代的照相机还是非常庞大,且难以携带的,所以我们查找的花街花魁资料全是传播出去的画像,和本人还有蛮大差别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收集了花街的资料还要亲自潜进来的缘故。
“看傻了?”她挑眉哼了一声,似乎很高兴我的震惊。
我:起,起猛了?还是挂猛了?总之好像看到第二个富江了!
不确定,要不在睡会?
我再度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被绸带摇醒。
“你还蛮安详的嘛?以为外面有那个复制体在就可以等到救援?可惜那个家伙可是完全只顾着惹是生非,压根不打算救你。”
我重新睁开眼睛看她。
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搞笑。
“哼,你就在这里老实待着吧,等处理掉那些在花街里乱窜的小老鼠之后就把你交给那位大人审判。”
“呜呜?”我尝试说话,但声音被绸带阻拦。
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一挥手,绸带自然而然的送开了我的嘴巴,完全不害怕我用富江美妙的高分贝尖叫吸引别人的注意。
不过我也确实没兴趣尝试我的嗓音阈值。
“鬼舞辻那个混蛋自己不来花街吗?就派遣你们几个小喽喽?”
“闭嘴!不许辱骂大人!”
她猛的一吼,绸带跟打脸一样的力度再度抽到我的嘴巴上,声音再次被束缚了。
绸带猛的一拉,我有幸尝试了一下四肢被各自猛然拉扯的力道,她恶狠狠的盯着我,但最终骂人文化底蕴不佳挤不出几个词,只能愤然离开。
骂不过怎么还打人呢?啧啧。
鬼舞辻应该在偷看吧,唉~不然我白白挨这么一下了。
不过,至少我们这边看见了,京极屋的蕨姬就是上弦六堕姬。
好高兴,突然想哼歌。
可惜嘴巴被捂着。
——
炭治郎沮丧的回到裕廊屋内。
他一步步的往屋子上方走,就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是特别特殊的血腥味,是使用浓郁的香薰也无法掩盖,亦或者身处味道混杂的花街里,那股味道都是很特别的。
是一股糜烂的花香味,明明只是普通的味道,却仍然能勾的人魂牵梦绕。
是富江小姐的鲜血味道!
炭治郎大惊失色,连忙几步窜上台阶,推开了花魁房间的障子门。
富江的头颅已经不翼而飞,整个人倒在血泊里。
像是被重重的锤子击打了脑袋,耳朵里一阵嗡鸣声,炭治郎张开了几次嘴巴,最后才挤出一点微弱细小,如同猫叫一样的声音。
“富江小姐?”
地上的尸体忽然抽搐了一下。
随后,倒在地上,即使没有头颅的尸体仍然缓慢的撑着手臂,自己爬了起来。
“怎么是你啊?”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衣领出断裂的脖颈里面传出来。
很快,一个脑袋正在以极其畸形的状态从脖子里挤出,那模样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美艳,只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眼前这个正在长出脑袋的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我的头被人砍掉了。”
富江说出在场两个人都看到的事情。
她哼着歌,明明刚被人杀掉,心情却很好的样子。
“杀掉我的人,是京极屋的蕨姬,她其实是上弦六堕姬!”
炭治郎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立刻转身出门。
只留下富江独自一人留在室内。
她在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