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们整装完毕,告别蝶屋之后出发了。
炎柱炼狱杏寿郎前往探查的任务是一辆火车,据说上面总有人神秘失踪,怀疑是有恶鬼潜伏在火车内吃人,但问题是之前前去探查的队员也都音信全无,下落不明。
不过虽然炎柱比我们早出发,但出故障的无限列车之前被送去返修了,所以我们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不过旁边这几个孩子大摇大摆的腰间别着刀就进了车站,他们得庆幸这个年代还没有安全检查,否则连车站都进不了。
进了车站内虽然也被发现了,但这几个孩子精力充沛又身经百战,即使拉着我这个累赘也甩掉了嗷嗷吹哨的警官。
最后没办法,为了安全的进入车站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大家纷纷将刀藏到羽织的背后,但由于伊之助那副样子把刀背在哪里都一样,最后塞到了我的外套后面。
伊之助非常不放心他的武器被我拿走,这也导致他接下来的路上安静了不少,围在我身边看谁都觉得要抢他武器。
但当这孩子见到火车之后就将他的武器抛之于脑后了,从没见过火车的山野孩子嗷嗷大叫着这是怪物,甚至学着炭治郎的头椎去撞铁皮车。
被我和炭治郎强行拉住,同被吸引过来问责的警官连连道歉。
善逸之后很不放心的前去买了车票。
跟着炭治郎前来的善逸和伊之助并不知道炭治郎要找炎柱干什么。
我拉着进入车厢内后兴奋的到处乱跑的伊之助,听到善逸询问炭治郎:“那个炎柱先生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能认得出来吗?”
“嗯!”炭治郎很肯定的点点头,“炼狱先生发型很显眼,味道也很特别,第一次见面我就记下来的,应该就在前面。”
我拖着兴奋的喊着“作战开始”的伊之助,一边插话道:“说是发型显眼,其实眼睛也很特别,炯炯有神的瞪得很大,像是不会眨眼的猫头鹰。”
“哎,好奇特的形容。”善逸这样和我搭着话,炭治郎则推开前面的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打开车厢中间的槅门,就听见炼狱先生大喊着:“真好吃!真好吃!”
整个车厢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后座的人也惊疑不定的看着前面那个压根没有察觉到自己打扰到别人的家伙。
“你确定这个是炎柱?感觉就是个普通的馋鬼。”善逸小小声的和炭治郎咬耳朵。
但炼狱却察觉到了我的到来,超级自然的递给我一盘未拆封的便当,嘴里还喊着真好吃。
我在三小只的注视之中,默默的,放下手中看起来挺不错的便当。
炼狱睁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边继续往嘴里塞饭一边疑惑的看着我,像是在询问我怎么不吃。
三小只:盯——
在乘务员收拾掉那一大摞便当盒之后,火车终于缓慢的开启了。
吃饱的炼狱先生终于能和炭治郎开始交谈,但得到的信息也不尽人意。
“原来如此!我完全不知道!”
我从炭治郎为难的表情里看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来。
“‘火之神神乐’也是第一次听说,能将令尊跳过的祭祀之舞用于战斗确实值得祝贺,但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哎?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吗?”炭治郎试图问出更多。
“你来做我继子吧!”但炼狱完全不听人说话!
“炎之呼吸有着古老的历史,不管什么时代都有水和炎的剑士加入到柱当中。”
“炎,水,风,岩,雷是基本呼吸,而其他呼吸都是基本呼吸的分支,顺带一提霞是从风衍生出来的!”
炭治郎:这家伙完全不听人讲话啊!
车子不断晃荡,越来越快,我听见伊之助在吵闹着要下去和火车比赛跑步速度,听见善逸敲得野猪头套邦邦响,听见炼狱在超大声推销自己,试图让炭治郎成为他的继子,想将他培养成更加优秀的剑士。
我旁边放着装着祢豆子的箱子,对面是虽然一直在吐槽但听得格外认真的炭治郎,车灯晃动着影子,让人觉得有些恍惚的不真实。
“麻烦让一让……检票……”
晃晃悠悠的声音拖长了腔调,列车乘务员垂着帽子,看不清脸色,缓慢的来到我们身边。
大家依次拿出了车票。
我更换了一下我和祢豆子的位置,将车票拿出来的时候刻意去看被乘务员埋藏在帽子底下的眼神。
因为我觉得不对劲。
我在上车前,就感觉到这个车子上有股鬼的味道。
虽然不算浓郁,那个鬼可能并没有在这里狩猎多久,但问题是炭治郎和善逸却没有任何察觉。
炭治郎的鼻子没有闻到鬼的味道,善逸的耳朵没有听到鬼的声音。
伊之助?伊之助这个直觉派的注意力全放在火车本身上了。
但一想到炼狱也在这个车上,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接了杀鬼任务才来的这里,要是这车子没有一点古怪才有问题,所以我就没多说什么。
但,这个乘务员身上也有那股鬼的味道。
众人发现了我刻意更换位置,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本能的戒备起来。
晃晃悠悠的乘务员像是没有发现我们明显的戒备,向我伸出来索要车票的手。
我将车票递过去,看见了帽檐下的眼睛,随后愣在了原地。
很疲惫,麻木的眼睛。
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一样,眼袋红肿,脸颊消瘦。
无神又苍白。
“咔嚓——”
——
是血鬼术。
在票被剪下的那一刻,我们就中了不知名的鬼的血鬼术。
至于我为什么能知道,那是因为此刻我眼前堆满了无数奢华的金银珠宝,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这是什么?
一开始我还摸不着头脑,想着这是什么奇怪的血鬼术,也不敢乱吃那些由血鬼术变出来的食物,摸索着这奢华的房屋。
越看我是越觉得熟悉。
怎么这么像童磨的教所呢?
绕了一圈之后我发现,嘿!还真的是!
童磨的教所早被我烧的一干二净,现在本人到底是富江还是童磨都有待存疑,至少我能知道的是那家伙现在压根没时间再去坑蒙拐骗,每天应付寄生在他身上的富江都要忙的焦头烂额了,哪有时间在去重建他的教会。
我当即断定这是在做梦,而且,似乎还不是我的梦。
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漂亮居所,再来几个仆人伺候,很富江的梦想。
不过,只有这些,富江来了也没用吧?
我想了想,随便捡起脚边的一块珠宝。
很漂亮的红宝石,比我记忆里看到的那些高档杂志上名贵的宝石色泽还要红艳亮眼,沉甸甸的给人视觉触觉上都带来价值不菲的感受。
“也就这样吧。”我学着富江说道,在开始稍稍的不适应之后,彻底放飞自我。
砰的一下,这颗漂亮的,昂贵的宝石就被少女冷漠的丢了出去,砸到地板上猛的弹起,顺着力度咕噜噜的滚到一边,粗暴的对待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痕,只能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块无用的垃圾,一块廉价粗糙的玻璃制品。
“什么烂货也敢拿到我这里来,这压根配不上我的美貌,垃圾,无用,赶紧给我消失!”
我维持着富江高傲做作的表情静待了几分钟,屋内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才收回了刚才的姿态。
“嫌弃梦境不能醒来吗?”
我摸索着下巴。
应该不是我嫌弃的不够真确的问题,这个梦境就算是塞其他富江进来,就算一开始得到了富江的喜爱,最后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不太清楚梦境为什么显示的是富江的喜好,但我大致猜到了这个血鬼术的原理,他窥探人心,制作对于本人出无与伦比美梦将其困在里面。
只是很可惜,他窥探我内心的位置似乎出错了。
而且不止出错了,竟然还妄想满足富江的欲望。
——
“奇怪,为什么会有鬼和猎鬼人待在一起?”
柔美的声音从火车顶上传来,一个眼睛里刻着下弦一的鬼站在火车车头上,疑惑的往某节车厢看去。
……但是,有股好香甜的味道从自己的同类身上传出来。
“算了,既然和猎鬼人待在一起,一并除掉给大人排忧解难算了。”
咽下心底莫名涌现的渴望,将未知的期许隐藏在冠冕堂皇的任务里,一只断手从鬼的手腕处自然断裂,如同蜘蛛一样攀爬进车厢内。
车厢的最前端,待着几个神情焦急惴惴不安的孩子,直到那只断手的出现,大家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去吧,按照我教给你们的那样,将绳子绑在他们的手腕上,注意不要触碰他们的身体。”
断手的手背上裂开一张嘴,吐出如同梦一般的话语。
“为了能做个好梦。”
没人害怕这节诡异的断手,亦或者压根不在乎,几个孩子呢喃着说是,他们捏紧了拳头,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火光。
他们缓慢的起身,绕过倒在地上昏睡不醒,却在梦中垂泪的乘务员,坚定而古怪的拉开车厢门。
“在美梦中死去吧。”
断手伫立在空旷的车厢里,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