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过,吕布见公孙续没有开城献降,也没见他出现在代县城楼,反而城上的守军,开始严阵以待。
吕布知道,这段时间的示弱,让某些人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么,这些人可以去死了!
......
吕布懒得搞什么战前动员,直接给了臧霸一个眼神。
臧霸也没说话,只把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挥。
“咚!”一声巨响,震动天地。
这是数十面战鼓同时敲响的合音。
“杀!”右威卫五万将士集体暴喝!
一股音浪从右威卫的军中形成,裹挟着无尽的杀意,直冲代县的城头!
刘虞旧部的那些人,手中握着战马的缰绳竟然在一瞬间湿透了!
齐周、魏攸等人更是险些坠马,身体晃了好几晃,才勉强稳住。
仅仅一字之威,竟有如此声势,天下强兵,恐无出其右者!
田豫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侥幸不已:“幸好没有冲动离开,要不然错失温侯,此生只能泯然众人矣!”
......
代县城上的守将也从一个“杀”字,觉察出了不对劲。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投降,必定遭吕布耻笑,倒不如狠心打一仗,这样哪怕投降了,吕布也不敢轻视自己。
于是,代县的守军也开始擂动战鼓作为回应。
大战,一触即发!
......
臧霸见城上竟然敢擂鼓,心中恼怒异常,他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下令全军,此战不收俘虏,成廉那边的摸金校尉让他们撤出去!”
“诺!”传令兵带着臧霸的指示开始向各部将校传达,各部将校随后将此命令传达众军。
吕布在一旁看着,知道臧霸的脾气发作了!
但是战前,自己不能随意插手指挥官的军令,也只得由着臧霸去了。
什么样的将领,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兵。
臧霸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把右威卫养成一群嗜血的狼崽子!
现在汉末乱世,最需要的,恰好就是敢拼、敢杀、敢发疯的军队!
右威卫没有让臧霸失望,全军得到臧霸的命令后,士气一转,从此前的高昂激扬,变得沉闷凝练,一丝粘稠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田豫等人的战马竟然开始止不住的焦躁起来,众人只得伏在马脖子上,用手抚顺着马鬃,这才堪堪稳住。
......
“咚咚咚咚~”
第二通战鼓响了!
右威卫大喊三声:“虎!虎!虎!”
然后开始向代县徐徐前进。
前队盾牌手,后队步弓手,两侧轻骑兵,冲车、撞车、木幔车、投石车、云梯、望楼按序排列,梯次搭配。
右威卫终于亮出了它那凶残爪牙!
枪戈耀寒芒,甲叶披白霜;
五万貔貅士,闻鼓动九苍。
鲜于辅、鲜于银颤声道:“这......这......就是兵法所说的‘其徐如林’吗?”
没有人出声。
回应他们的,只是士兵的脚步声,攻城器械的车轮声,以及刘虞旧部那些人粗重的喘息声,他们被右威卫的士气压抑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
代县城上的守军看到右威卫摆出的架势,知道对方要玩命了,他们双腿颤抖,哆哆嗦嗦的向身旁的将军劝谏道:“咱们降了吧,这仗没法打!”
守城的将校们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降!”
然而,这个“降”字刚出口,右威卫的第三通鼓,敲响了!
鼓声之后,杀声四起,代县城上的那个“降”字,彻底被鼓声和喊杀声淹没!
昨天打包想要离开的魏攸,拍马来到臧霸身旁,向臧霸拱手道:“将军,我刚才听到代县城上喊投降了!”
臧霸没有转头,只是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你确定没听错?”
魏攸浑身寒毛直竖,如坠冰窟,连连颤声道:“听错了,是我听错了!”
臧霸冷哼一声:“战时干扰将令,按律当斩!今日我看在已故刘州牧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魏攸昨天要离开的消息,臧霸早就得到禀报,关于此人的事迹,臧霸也了解了不少。
当初刘虞想要讨伐公孙瓒,便找到时任东曹掾的魏攸商议,魏攸劝谏道:“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刘虞由此放弃了讨伐公孙瓒的打算,这也直接导致了刘虞错过良机,后反被公孙瓒杀害。
对这个人,臧霸没有任何好感。
魏攸自讨没趣,只得黯然退下。
......
就在臧霸和魏攸对话之时,右威卫大军的攻城战,开始了!
步弓手率先发动,用弓箭压制城上的守军。
代县守军用盾牌手掩护,尝试着往城下投放滚木礌石。
右威卫的投石车立刻反击,用石头砸掉守军的盾牌。
望楼上的神射手,手持铁胎重弓,专挑代县城上的将校军官进行狙杀。
一时间,代县城上人人自危,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攻城的云梯趁着这个机会,搭上代县城头。
木幔车运送兵力抵达城下,开始沿着云梯攀登。
冲车、撞车同时对着城门猛攻!
两侧轻骑兵流水般冲至城下,借助战马的速度,用马弓进行侧面压制。
现在的代县城,就像大海中一艘破烂不堪的小船,正迎接着狂风暴雨的摧残。
......
须臾之间,右威卫的战士已经爬上了代县城头。
第一批盾牌手登城,争分夺秒巩固防线,长枪手紧随其后,借助盾牌手的防护,扩大登城区域,为后续部队腾出空间。
代县的守军一个个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右威卫的进军速度,这也不过片刻左右,右威卫就贴到自己脸上了?
有机灵的守军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扔下武器跪地求饶。
“噗嗤”一声,长刀穿过身体,那名投降的守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在坠入黑暗之际,隐约的听到一句话:“此战,右威卫不收俘虏!”
“跑啊!!”
代县的守军顿时崩溃,向着其他城门四散而走。
......
城下的田豫等人看着右威卫的进攻,有些毛骨悚然。
各司其职、通力合作、有条不紊、无缝衔接!
将校指挥若定,战士悍不畏死!
这样的军队,谁能扛得住?
这就是温侯的新军?
这就是,
温侯的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