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杨奉,听到郭大病逝,脸上一片哀伤之色。
他拍着周仓的肩膀,哽咽的说道:“周老弟,你说的不错,咱们黄巾的弟兄,现如今越来越少,是需要找条好退路了!”
周仓趁机把郭大的将印交给杨奉,劝慰道:“将军,如今国势衰微,天下诸侯蠢蠢欲动,以咱们白波军的实力,想要保住天子,难如登天,将军宜早做打算!”
“嗯,此事我会考虑。只是现在我护卫天子东归,若是贸然离开,置天子于危难,此乃不忠不义之举,且不说会遭天下人耻笑,就算温侯爱才,心中怕也是会有所不满!”
杨奉这话说的不错。
如果此时杨奉撇下天子不顾,吕布就算收留了杨奉,日后也不敢重用。
周仓也明白杨奉现在的处境,他替杨奉献计道:“杨将军所言甚是。以我所见,不如您手书一封,先派一个心腹之人,跟我回太原投到温侯麾下,如此也算是给自己谋好后路。将来您完成天子东归的大业,若是能加官进爵,这自然是替咱们黄巾争口气,与您也大大有利。若是将来处境艰难,您也好随时投靠温侯,您看如何?”
杨奉闻言大喜,他抓着周仓的胳膊,高兴的说道:“周老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我进退皆可,心中再无忧矣!”
言罢,杨奉立刻手书一封,交给周仓,然后询问道:“周老弟,我说我该派谁去合适?”
周仓回答:“我听闻您帐下有一员大将,名唤徐晃徐公明,此人可以!”
杨奉沉吟道:“此人确是一员虎将,但是他入黄巾稍晚,位居韩暹、胡才、李乐三人之后,派此人去投温侯,是否会让温侯误以为我诚意不足?”
周仓说道:“您护卫天子东归,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韩暹、胡才、李乐三为首领不可轻动,派徐晃反而更合适,温侯大度,不会计较的!”
杨奉赞叹道:“温侯处处为他人着想,真乃明主也!”
周仓:“是是是,您说的是!”
就这样,周仓怀里揣着杨奉的亲笔信,带着徐晃和他的十几名亲兵,赶往太原。
......
周仓、徐晃二人一路向东,过华阴、出潼关,沿着湖县、陕县一带,顺黄河抵达崤山。
“公明,我们现在到崤山脚下了。”
周仓勒住战马,指点着远处的崤山,赞叹:“不愧是兵家重地,确实雄伟!”
徐晃附和道:“此山地势险峻、关隘坚固、易守难攻,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时,秦晋两国争霸,其决定性的一战,便是在这里打的!”
周仓点头道:“公明学识渊博,在咱们黄巾将领中,你的学问算是顶好的了!”
徐晃脸色一红,看周仓并无讥讽之意,有些怅然道:“咱们黄巾就是没有饱学之士帮着出谋划策,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就我这点学问,在黄巾中算是顶好,这可是最大的悲哀了!”
周仓闻言,也是心有戚戚然。
“好了,不说这些了,如今咱们投奔温侯,也算是有了着落,公明不必伤心。你看前面的岔路口,从这里我们就不能一路向东了,而是要偏向东北,渡过黄河,到轵县,从太行八陉的轵关陉进入上党,到了那里,就到了咱们自家地盘了。”
周仓打起精神,向徐晃指路。
……
“呜呜呜呜~”
正当周仓指着那岔路口向徐晃解释时,从岔路口跑出一个人来,那人三十多岁,一身文士打扮,踉踉跄跄的哭着向崤山跑去。
周仓本不想在途中招惹是非,可他实在受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啼。于是周仓瞪着大眼拍马来到那文士面前,怒喝道:“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死不足惧,你怎能如此哭哭啼啼?”
那文士被周仓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他稳了稳心神,见周仓身材魁梧,便深施一礼,哀求道:“还请壮士救命啊!“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壮士,我的学生被仇家挟持,危在旦夕,我此刻正要去解救他。奈何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恐力有不逮。今见壮士高大威猛,必定武艺非凡,请恕我冒昧,恳求壮士与我走一趟,去救救我的学生吧!”
周仓闻言一阵尴尬,有心想回绝此事,专心赶路,可又免不了江湖习气发作,忍不住要打抱不平。正纠结之际,徐晃赶过来向那文士抱拳道:“请先生带路,我们愿为先生解忧!”
好吧,合着徐晃的江湖习气也发作了!
那文士见又来了一个大汉,心中欢喜不已,急忙谢过二人。
徐晃俯身一把抄起那文士,置于马背上,带着十几名亲兵与周仓一起策马奔向崤山!
行不多远,山路变得陡峭,战马无法前进,徐晃便留下了几个人看着战马,其余的人随着文士一同进山!
......
崤山深处,一名年轻人被绑在树上。
他身上穿的白色直袍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沾满泥土,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微弱的光芒,照在年轻人那沾满污垢和血迹的脸上,显得异常凄惨。
这个年轻人前面站着几名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拱卫着另外一名穿黑袍的年轻人。
“小子,你不是瞧不起我吗?你不是说我不务正业,难成大器吗?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我的手中,你又有何话说?哈哈哈哈......”
那黑袍年轻人张狂的大笑,他身边的几名大汉也跟着大笑不已。
白袍青年看样子被打的不轻,头耷拉着,抬不起来,但是依旧反驳道:“我们跟着先生学习,你不专心听课,还屡次打搅先生讲学,这难道不是不务正业吗?你今日绑我,其本心是嫉贤妒能,这难道能成大器吗?”
白袍青年的话,似乎戳中了黑袍青年的心事,那黑袍青年十分恼怒,飞起一脚,正踢中白袍青年的下颚,白袍青年的脑袋被踢得向后仰起,后脑勺重重的磕在树干上,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黑袍青年重重的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事到如今,咱们这算是结下死仇了,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后患。”
说罢,黑袍青年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冲着白袍青年的胸口就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