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曹军被俘的校尉,经过“汉朝人才管理中心”改造,变得乖巧异常,这引起了成廉的好奇。
这几天,成廉围着这些人不断地询问,谁知这些人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多言。
成廉动了动脑筋,想了个办法,在晚上安排了一顿酒宴,跟他们喝了个痛快,酒后那些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所有人都痛哭流涕,借着酒劲向成廉诉说他们遭受的非人待遇。
他们这些人被带到太行山后,有个姓曹的将军接见了他们,对大家好言相劝,说虽然众人各为其主,但是同为大汉朝臣,理当相互照应。当天晚上还好酒好肉的招待了大伙儿。
席间,有十几个校尉起身,向那曹将军保证,愿意投降吕布。那曹将军闻言大喜,狠狠地夸赞了那十几个校尉之后,就安排大伙儿回去休息了。
可谁知,第二天,噩梦开始了!
他们二十三个人被分别关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中,那十几个愿意投降的校尉也没能幸免。
用那曹将军的话说:“既然大家来到了我们汉朝人才管理中心,那不管表现如何,流程总是要走一遍的!这可是温侯亲自交给我的锦囊妙计,我也亲身试了一下,至今难以忘怀啊!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在接下来的几天,认真感受一下这个过程!”
等曹将军讲完话,就有人把他们塞进了一个个小黑屋里。
那小黑屋,高不过五尺,宽不到一丈,四面全是实墙,不见一点阳光,四周也没有一点声音。除了晚上会有人打开一个小天窗,递进来几碗水、饭,其他时间再无任何的对外交流。
他们在那棺材般的小黑屋里,想站却站不起来,想蹲着或躺着也不行。因为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设计的,把小黑屋的地面做成了弧形,就像一口大锅。那个弧形让人坐着就往下出溜,躺着身子也往下滚。真的累到不行了,就把屁股放在“锅底”,身子和腿对称着躺下,至于想要翻身或者侧身,那就更甭指望了。
那个难受劲儿,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
当然,这还只是开胃菜,真正令人崩溃的,是没有声音已没有光!
在这种环境下,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视觉、听觉等感官系统也被完全剥离,大脑开始胡思乱想,渐渐地出现恐惧感甚至还有幻觉、幻听。然后脑海中不断地投射这些年的经历,战场的厮杀,同袍的惨叫,对手的死亡,受伤的痛楚,陷入危机时的绝望,自己这些年做的亏心事......
这些经历就像做梦一样,一次一次的不断重演,直到令人精神崩溃。
这二十三个校尉,苦苦熬了三天。这三天像过了三年,他们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被遗忘了,被遗忘在这深渊一般的小黑屋里。若不是有人定时送来水和饭,他们可能会选择自杀,来解除这种痛苦。
这无疑是比地狱更加恐怖的地方。地狱不过是来自外部的折磨,而小黑屋是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等这二十三个校尉被蒙着眼睛拖出来时,所有人都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哭嚎着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进小黑屋了!
......
他们从小黑屋出来后的第二天,曹将军又给他们安排了丰盛的酒宴,席间只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诸位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同僚啊?”
“呼啦”一声,所有人都向着吕布所在的濮阳方向跪下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曹将军一顿好言安抚,随后又花了几天的时间,带着大家参观了潞州和晋城两地,看了看城市内部的治理情况。又看了看农村的粮食收成,虽然今年八月北方大旱,但是晋城盆地和长治盆地是沁河、丹河等数十条大小河流的源头地,这里的粮食收成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等大家转的差不多了,曹将军又让大家脱了戎装,换了一身老百姓的行头,乔装改扮来到一个小村落。
那个小村子住着不过几十户人家。清澈的小溪蜿蜒穿过村落,发出潺潺的流水声。村子的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果园,时值秋天,果树上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村里的老人坐在屋檐下交谈着,孩子们扎堆在村子里嬉戏玩耍,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庄。
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让众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大家仿佛从尸山血海的乱世,一步跨到了另一个世界!
潞州和晋城,让大家体验到了盛世的样子!
这里的农村,让大家体验到了太平的样子。
曹将军对众人解释道:“上党地区虽然是张燕将军统治,但是张燕将军早已经归降了我家温侯,到现在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内,我家温侯无论遇到何事,都没有动用上党地区的兵力,所以这里的百姓过了一年多的安稳日子。仅仅一年呐,他们就可以把自己的家园打理的如诗如画。这就是温侯拼命守护的结果,这也是我愿意为温侯拼命的原因!”
大伙儿听了曹将军的肺腑之言,心里多了一丝怅然。
自己拼了老命四处征战,为的啥?为的不就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嘛!
可是跟着曹操,举着屠刀,杀戮到现在,又怎么样呢?
百姓们过得越来越惨!
官吏们过得越来越富!
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远!
......
几天的参观考察结束了,那二十三名校尉一个个失魂落魄,一下子迷茫了......曹将军这几天也没再找他们,就由着他们自己想。
终于,他们想明白了,他们决定真心实意的投靠吕布,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让大汉朝的百姓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在儒家文化盛行的汉朝,兼济天下的思想深入人心,他们这些校尉,有这样的追求,是再正常不过了!
......
成廉听他们讲完,不禁对上党的生活向往不已,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上党,看看温侯带领自己拼命守护的太平盛世,到底是什么样子。
只不过,除了繁华的上党,成廉还对那传说中的小黑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想着找机会亲自试一试!
这作死的成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