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
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上,维耶尔独自行走于其中,周围一个个仆人见到无不低头弯腰行礼。
维耶尔穿越一个个竖条条的光与影,一手按着腰间的大剑,蓝色的眼睛直视前方。
这里是厄加洛卡城唯一的一座法师塔,也是这座城市的最中心。
维耶尔在城外处理好手续后就带着骑兵顺着专道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城内。
而其余的士兵已经被他安置好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走过漫长的走廊,尽头可见一个刻画着星辰鱼灵的金属大门。
跟在维耶尔身后的女仆们加快脚步走了上去推开了大门。
看似沉重的铁门被两个女仆轻易推开。
门内一个身穿法师袍的老者上去行礼。
“王子殿下!”
“不知魔剑可还在身上?如果触摸了魔剑还请让老奴为殿下祛除污秽。”
法袍老者很是恭敬,同时伸出了枯槁的手。
维耶尔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身穿法师袍的老者。
随后伸出手,一个长约一米多的黑色木盒出现在了他手上,木盒上刻画着七十二柱魔神的面目。
狰狞且混乱,每一个都恍如活物,稍微注视便难以再移开目光直至沉沦。
“能封印【黑十字】的容器向来只有影木盒。”
“而影木盒一直都储存在我的空间中,自然从未触碰。”
“好!好!那请将它交给老朽吧!”
法袍老者低头行礼但隐藏在袍子下的视线却仿佛被那个木盒牢牢吸引住。
他缓慢地抬起那双枯槁的手想要接过那个木盒
但维耶尔始终是冷冷地看着法袍老者,手中拿着的影木盒缓慢递过去。
最后影木盒成功放在了对方那双枯槁的手上。
“你,不是他。”
维耶尔眼神冷漠,手中巨剑已经不知何时出鞘。
而同时,黑袍老者的身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白线,那道白线将从老者从头顶向下一分为二。
老者身上不断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他缓慢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破碎的痕迹,皮肤脱落,血与肉交织着。
他张开了口,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跑不掉的!”
轰!
一击重剑彻底将那道身影粉碎,烟尘四起可周围却陷入了黑暗。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拍掌声。
“不愧是王子殿下,果然心思缜密。”
维耶尔手伸手接住了木盒,缓慢地转过身去。
只见身后一个同样身穿铠甲的白发男子正站在他对面。
那男子身穿流线型的铠甲,腰间配着把长柄细剑。
他鼓着掌缓慢从黑暗中走出,一头长白发垂落肩头,绝美男子的脸上尽是诡异的笑容。
“但!维耶尔!你太自大了!”
“如果我是你!在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就会立马带着【黑十字】逃走。”
“我何须逃?”
维耶尔冷冷地看着面前之人,手中还紧紧抓着那个木盒。
“白!你为何背叛我们!”
“难道就为了那区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而听到这句话,白就好像魔怔了般发出了猖狂的大笑,他时而捂脸流泪时而笑地前仰后合。
“哈哈哈!背叛?哈哈哈!”
“为了已经死了的人?哈哈哈区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诡异的癫狂苦笑声传荡在了整个法师塔。
“维耶尔!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忽然白的积藏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他面目狰狞地伸手指着维耶尔,指着事到如今都还保持着一副贵族骑士的样子。
“维耶尔!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出生便是大王子,没有人会来和你争王位也没有人会和你抢夺资源,你所经历的一切磨难都是被内定好的!你就是天生就是主角。”
“而我呢?你知道吗!我曾是多么地仰望你!”
“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曾在你与皇帝出游的时候见过你。”
“当时的你,高高在上,衣着华贵,眼神坚定,站在游行的高台上俯看芸芸众生。”
“你是多么的亮眼,是多么的引人瞩目,而我当时却只是一个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的小裁缝。”
“你知道吗!当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我伸出手在人群中远远的想要触摸。”
“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天和你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我多么希望我也能收到这样的万众瞩目。”
“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将涂了毒的线针藏在了做好衣服的领口,将领主毒死然后盗取了他的钱财。”
“留下了家书将大部分钱财留给了父母,隐姓埋名逃去了别的城市。”
“剩余的那些钱足够我作为普通人衣食无忧地过完一辈子,但我没有那么做,我用了近乎所有的钱,拥有了自己的铠甲。”
“那是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铠甲也是第一次拥有了能成为骑士的资格。”
“那天我获得测试资格的时候兴奋地整晚睡不着,我知道我终于向着你迈进了!”
“可是结果呢?在我连续打败了所有参赛选手的时候,那个审核员却以我不是贵族出身而把我的资格取消了。”
“反而是一开始就失败,最为弱小的一个参赛选手顶替了我的第一,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誉!”
“自那之后我明白了,有时候光凭实力是解决不了一些事情的。”
“为了同样获得贵族的身份,无论是成为他人的杀人工具又或是沦为黑暗的奴仆我都在所不惜。
“最终我成功了,获得了一个最低的贵族身份。”
“哈哈哈!一个最低的贵族身份!哈哈哈!”
白的指尖陷进了脸上的肉里,一丝一丝地撕开着自己的血肉。
“如果.....你只是在意这种事.......”
维耶尔手中持着的大剑缓缓下垂,似乎失去了原本的战意锋芒,但他的眼神依旧是那般坚毅。
维耶尔松开了握住大剑的手握拳横在胸口。
“那我原意以维耶尔之名起誓言!”
“我将与你共同承担这份罪孽!”
“直至!”
“身死道消!”
“哈哈哈!身死道消!哈哈哈!维耶尔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啊,像以前一样道貌岸然让人恶心......”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仰慕你....就算是现在也.....”
白不断撕扯着脸上的血肉,血与泪水不断混杂在一起滴落在地,甚至能听见指甲摩擦骨头发出的刮骨声。
“白!住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维耶尔瞳孔放大厉声大喝,强行把行若癫狂不断撕扯着自己血肉的白唤醒了一丝清醒。